们。
祝钱氏正拉长个脸想叨叨几句,大门被叩响了。
葛氏忙道:“我去吧。”
上赶着去开门,这可不是葛氏的作风。
片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亲家,我来了。”
这是一道女声,声音听起来豪爽里带着喜悦。
祝钱氏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祝大福叹口气放下碗,“要债的来了。”
姚宴一下反应过来,祝家还欠葛家百贯钱呢,来的定然就是葛氏娘家的人了,怪不得葛氏这么欢喜呢。
只不过,葛家耳朵好长啊,是谁通风报信了吧。
“呦,你们正在吃饭啊。”葛氏娘进来就笑很是自来熟的往桌面上看,“听人说大郎打死了一头老虎,你们桌上吃的可是老虎肉,怎么也不说给我们送点尝尝鲜,我长这么大年纪还没吃过老虎肉呢。”
祝大福笑着将葛氏爹迎到上首靠背椅子上坐下,“正有此意,今儿天色晚了,本想明儿让二郎给你们送些过去的,不成想你们就来了。”
葛氏爹穿了一身靛蓝直缀带着黑色儒巾,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士人清傲的作风拿捏的十成十,“亲家,我今年要考乡试你也是知道的。”
话说一半留一半,含蓄的很。
葛氏娘就接话道:“知道你们家道中落,日子过的也艰难,本不想催的这样紧,活像我们不顾念亲戚情分似的,实在是我们也没法子,翠儿爹就是一根筋的牛脾气,非考上举人不罢休,我们也就只能,是吧,亲家你们千万要体谅则个。”
“娘,一张虎皮能卖多少钱?”葛氏趁机开口。
葛氏娘一拍大腿,笑看祝君行,“可不是,亏得翠儿提醒了我,大郎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张虎皮,你有没有门路,要是没有我可以为你牵线搭桥,我认识县丞夫人、主簿夫人,还有镇上好几家富户,虎皮也算是稀罕货我在里头说说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爹,欠他们家多少?”姚宴从袖袋里掏出一百两的银票,“这些够不够?”
祝大福一愣,顿时站了起来,“您、您哪来的?”
祝君行接过银票交到祝大福手上,“爹,是景兄给的酬金,把债还了吧。”
祝大福缓缓坐下,因姚宴叫了爹脸上露出几分喜悦,他也不想再被葛家三天两头的逼上门了,于是就把银票压在手底下,抬头看着葛氏爹,“亲家公,可带欠条了没有?”
葛氏爹直勾勾瞥着祝大福手底下压的银票,祝大福恍然会意把银票推向他,“亲家公放心,银票肯定是真的,这是我们大郎救人做了好事,人家给的酬谢之金。”
葛氏爹把银票拿在手里搓了搓,仔细辨认了一番就掖到了袖袋里,随后又从另外一个绣袋里摸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推给祝大福,高台着下巴道:“你也仔细看看是不是真的欠条。”
祝大福瞥了一眼就交给祝君行拿去蜡烛旁烧了。
屋里气氛有一瞬的僵持,姚宴不喜欢这样的气氛,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她一动倒是引得屋里的人都看向她,姚宴习以为常,自顾走了。
葛氏娘笑着转移话题,往饭桌上一瞅道:“哎呦,亲家母,你们那一碗里头黑黑的是什么东西,哪个败家媳妇把菜炒糊了吧?”
朱氏忙道:“不、不是炒糊的,是菜。”
祝钱氏皮笑肉不笑的答话,“也就你养出来的闺女能把菜炒糊,朱氏比葛氏能干千倍百倍,也不知道亲家母怎么教的闺女,天天好吃懒做什么也不干。”
朱氏被夸的惴惴不安,葛氏嬉皮笑脸。
葛氏娘知道祝钱氏气不顺,但是她气顺啊,于是又转移话题笑看着祝红梅戳她肺管子,“亲家母,我听说你家红梅被人卖出去才有买回来的,有这事没有?”
祝红梅一下白了脸,祝钱氏脸皮青紫交加,“哪个小贱妇造的谣,我找她去,我非撕烂她的臭嘴不可!”
葛氏撇嘴。
葛氏娘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却又笑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对了,前儿我们红儿和县丞家的嫡公子定亲了,你们红梅说人家没有?”
“我们红梅长的这样好,我得再挑挑,我想等大郎考上举人再给红梅说人家。”祝钱氏忽然笑的满脸骄傲,“我们红梅就是走了一趟亲戚,前儿还是她表哥亲自送回来的呢,知道她表哥是什么人不,那可是咱们县的县老爷,亲家母,我问你,是县老爷官大啊还是县丞老爷官大?”
葛氏娘不可置信的看看祝钱氏又看看自己闺女,葛氏给葛氏娘挤挤眼,葛氏娘又笑道:“自然是县老爷官大。”
葛氏爹不耐烦坐了,站起来就道:“你和她们说什么,没得降低了身份,回吧。”
葛氏娘笑着站起来,“亲家母,那我们就回了。”
等葛氏爹娘一走,祝钱氏一巴掌就扇到了葛氏脸上,“二郎,你给我把这个吃里扒外又生不出个男丁来的小贱妇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