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丽,水榭四面的窗都被打开了,花枝迫不及待的探了进来。
花香引来了彩蝶,彩蝶顺着花枝飞入水榭,翩跹落在一张海棠美人图上留恋不去。
被大夫重新包扎了伤口的祝君行站在这幅图前就看到下方的落款印章是——海棠山人。
而其他画上的落款无一例外也是这个。
其中一幅画画的是美人临水沐发,美人布衣荆钗,乌发如瀑,神情哀伤,不是姚胭儿又是哪个。
不,应该是被他掐晕之前的姚胭儿——孱弱,颓靡,自厌,艳堕。
而紧挨着这幅画的又是一个姚胭儿,街市上,芸芸众生,她还是一身布衣荆钗,身背一个箩筐,正仰着脸和他说话,不知说了什么,眸色晶亮,神采飞扬,眉梢眼角都是倔强。
他画的真好,祝君行在心中佩服不已。
“她变了。”司徒彦走到祝君行身边,看着那副艳堕的图,“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在你家附近的溪水之畔,我远远发现了她,捕捉到了她的神情,我走到她身边去和她说话,她又变了,迫不及待的引诱我,简直俗不可耐,可我还是看上了她的皮囊,我想画她,她问我要酬劳,正好董大买了一副金头面要讨好府中的婢女,我就给了她。本以为不过一介俗女,我与她的缘份就此结束,谁知,你们又自己找上门来了。”
司徒彦的目光转向街市美人图,“她又变了,变得让我惊艳,想要珍藏起来慢慢的画,慢慢的发掘她还能有几变。街市再遇她又有了让我灵台一亮的神情,我想要拥有她了。祝君行,把她给我,你好我好,对她也好。”
司徒彦心平气和,祝君行也没有发怒,“你能答应今生只有她一个女人吗?她是贱籍,良贱不婚,你家里人能同意你不娶正妻吗?”
“我本就不想娶妻,碍手碍脚的,可我绝对不会只有她一个美人,只画她一个美人,美人会老,颜色凋零了我就会厌恶。”司徒彦皱眉回答。
祝君行冷笑。
司徒彦看到祝君行的表情不以为然,“难道你能做到吗?”
“我能,这是我答应恩师的。”
司徒彦一笑,“可我就是想拥有她,你不卖也得卖,我要想画她时就画,你,碍我的眼。”
祝君行顿时握拳。
司徒彦又笑了,“蠢货,我有随从在侧,你敢打我?”
祝君行垂眸,双拳紧握,指尖戳着手心,心连着心,恨意攒聚。
“你恨我?”司徒彦笑着转身走向画案,“可那又如何呢,你奈我何。”
就在此时,挂在花枝上的银铃响了,祝君行和司徒彦同时抬头,就见一个仙妍仕女翩跹而来。
红罗广袖衫,百蝶穿花裙,凤头履,步步生香。
每走一步悬挂在她腰间的流苏环佩就相互撞击发出叮铃的脆响。
惊鸿髻上,玉饰金花,流苏垂肩,怎一个繁艳了得。
司徒彦不掩心中所想,奔向姚宴就夸赞道:“我在成衣铺子看到这身衣裙时就想到了你,也只你这容貌能压得住这身红仙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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