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重新洗过脸,他手上并没有拿手机,而是拿了一份报纸。
云之遗知道他有话要说了。
沈诺扬沉默的把报纸递给她。
云之遗拿起报纸,她要的迷面已经要打开了,被沈诺扬硬生生的按住了手:“之遗,你跟东宫靖在法国滑雪的时候,国内发生了一些事……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事实上现在也不是让你知道的好时机,可是,云之遗,看到这些消息之前,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他的眼睛里涌现了泪意,“我要你答应我。”
“…我答应。”
她打开报纸,手却在发抖,这是一份国内的新闻报纸,时间在一个半月前,也就是云之遗和东宫靖发生意外的前一天。云之遗匆匆扫了一遍报纸,没有看到什么有趣的内容,心里正松一口气,报纸翻过来,突然看到大标题:暴徒纵火行凶,云家惨遭灭门。
宛若睛天霹雳,云之遗眼前一黑,她竭力自持,又看了一遍这个标题,每个字都很清楚,可是她突然不明白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了。
云之遗怔怔看着沈诺扬,他移开眼,不敢和她对视。
“什么意思?”
“……”
“沈诺扬我问你什么意思!”云之遗的声音大起来,几乎斯声力竭,她扑上去揪住沈诺扬的衣领,“沈诺扬,你拿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假东西来做什么?你……”
她的话没有说话,两眼一翻,人已经直直的倒下去了。
她最后的记忆是沈诺扬慌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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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沈诺扬不在这里了。
只有医生和两位女护工照顾她。医生每天来看她数次,女护工每天换一束新鲜的花,帮她擦洗,服侍她用餐,云之遗肚子又大了一些,有时候,会清楚的感觉到宝宝在肚子里动来动去。
沈诺扬留了信给她,就放在床头柜上。
可是云之遗一直没有拆开。
她每天翻来覆去的看那张报纸,有时候在床上一坐一整天。有时候被孩子踢得厉害了也会在花园里走上十分钟。
她知道沈诺扬还在这里是因为那天早上,她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用护工买来的早餐。
一个戴着蓝色帽子的小孩儿在不远的花坛眼边巴巴的看着云之遗碗里的红烧肉,云之遗嘴巴动一下,她也动一下。云之遗看了一会儿,看出了一点门道,于是对着她微笑。
小孩儿胆子大了一点,居然走过来跟云之遗说话:“你生病了?”
“嗯。”云之遗看一看小孩儿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你也生病了?”
小孩儿点点头,眼神又回到红烧肉上。
云之遗叉起来一块:“你要尝一尝吗?”
小孩儿摇了摇头:“我和爸爸去过中国,我知道这叫红烧肉,但是我不能吃,吃了又得吐。每天做治疗,太难受。”她羡慕的看着云之遗,“你的家人对你真好,特意给你做好吃的。”
“不是,这是在医院买的。”
“可是食堂不卖中国菜。”
云之遗还愣在那里,小孩儿的爸爸把她领回去了。
她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了,云之遗回到病房,对护工说:“麻烦你,帮我找沈来,我有话要说。”
几天不见,沈诺扬比之前还要瘦,他身上多了一种特殊香烟的味道,云之遗仔细看他,发现他鬓角多了几根白发,眼睛里居然看得见沧桑。他带来新的花束,将昨天的花换下来。
云之遗真诚的跟他说:“谢谢。”
沈诺扬把花摆弄好了,坐下来,看着云之遗的眼睛:“这是我答应云夫人的。”
“你见过她们吗?”
“是的,在医院。之遗,我见过她们最后一面,你的妈妈,爸爸,祖父……还有觅青。凶手把时间计算得很好。”沈诺扬嘴唇抿得很紧,眼角眉梢都是苦涩,“新闻做得不准确,他不是纵火行凶,而是用了炸药。”
---题外话---前面有几章写到沈诺扬和沈觅青订婚的时候应该是九月末,不是三月末,所以之遗和东宫靖滑雪的时候也到了十一月末。因为之前是收费章节,为了避免重复收费浪费大家的钱,所以不再修改,只在这里声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