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正不要病怏怏的就好。
既然阙溇病都好了,关悬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走了。
关悬以前还觉得,别人喜欢男人是别人的事,他自己肯定不会看上男人的。
但是,他最近越来越觉得,他有点不正常了……
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正常,但好像追根究底的话,又能说上一大堆来。
特别是关悬觉得自己竟然已经开始习惯和阙溇一起住和一起睡了,甚至还有点高兴?
——这简直太他妈可怕了!
“关悬,要不你去买窗帘吧。”昨晚洛旻煮了一锅皮蛋瘦肉粥,早上正好打热当早饭吃。虽然关悬不喜欢喝粥,但姑且看在洛旻的面上和厨艺上还是默不吭声地开吃了。
“不一起去?”关悬皱了皱眉,他抬眼有几分不满地看着洛旻。这窗帘是你家的,坏了还得我一个人去买?买回来是不是还得我自己动手来安装?
“我要去美院上课,晚上还要去画室当助教,估计没时间去了。”洛旻的理由非常充分,然后他抬眼看着明显脸色阴阴的关悬,继续说道,“你要是嫌麻烦就算了,我可以网上买。关悬你也要快入伍了,得回临坛收拾行李了吧。你也没什么衣服东西在这,看你这两天住的也不方便,你想走的话就先走吧。”
“……”本来下定决心要走的关悬,感觉他的决心被瞬间戳了一个洞,突然就没气瘪了。
关悬震惊地瞪着眼看着慢条斯理喝粥的洛旻。
上一句还让我去买窗帘,下一句就让我走了?操!这人怎么跟女人一样说变就变,想到一出算一出的!哟哟哟,他哪只眼睛看到他住的不方便了!这是在嫌他住下来给他添麻烦了是吧!
阙溇,这是在赶他走了?他自己都还没说要走呢!
等等,那他的糖醋排骨呢!前几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现在说变卦就变卦了!
不过关悬到底也没问出来,感觉一提到糖醋排骨就跟他输了一样,好像他有多稀罕那一盘糖醋排骨似的。糖醋粘得要死,他还少洗一个盘子呢!对,锅子还要刷!
关悬自顾自地开始憋着一肚子气,对洛旻后面的话也哼哼恩恩地敷衍回应着。
这回洛旻自己盛的粥不多,全部都喝光了,关悬也没等到反驳洛旻的剩饭碗的机会。
后来洛旻自己把两个空碗洗了,关悬也没等到反驳洗碗的机会。
等洛旻洗碗的时候,关悬就在后面默默瞪着。
也不知道问问他还要不要再吃点,才一碗粥他怎么吃得饱?
一直等到洛旻出门,关悬还在生闷气,不过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我走了!]关悬发了条微信给洛旻。
[恩。]没过一会儿,洛旻回了过来。
关悬紧蹙眉头,也就回一个字,连什么一路平安一路小心也不说一句。
算了,关悬用力踹了一脚门。
买票走人!
中午的时候,洛旻在美院的午休时间接到了林泽旭的电话。
[小溇……]林泽旭的声音入耳,他还是用曾经阙溇喜欢的嗓音亲昵地唤他小溇。
“恩,你想好了吗?”但是,此刻的洛旻不会为林泽旭的声音而再感到心动了。
[小溇,对不起,我这两天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分手吧。]林泽旭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歉意和压抑,不知是真心使然,还是故作姿态。
[我还是不能告诉我的爸妈,我知道他们肯定都接受不了的。而且我的工作——]
“你不用和我解释。”
洛旻打断了林泽旭的话,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所有的解释都不过是借口而已。
其实,并不是那么难的不是吗?这个选择,林泽旭迟早会做的。
阙溇总觉得他等的到林泽旭,但却从来看不清他真正能够等到的是什么。
只要有人逼一下林泽旭,他最后选择放弃的永远都是阙溇。
[对不起,小溇。]林泽旭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似是郑重地说道。
而阙溇至始至终也没能听到林泽旭的一句道歉。
林泽旭并不是没有爱过阙溇,事实上,曾经的林泽旭还觉得阙溇没有那么喜欢他。阙溇本来就是个温和内敛的人,不会将什么喜欢和爱地挂在嘴上。但是,很怕疼的阙溇却能将林泽旭的名字纹身在身上,他是抱着将林泽旭一辈子放在心里的决心去纹身的。
但是,最后纹身也只是个纹身,他只是留下了一个名字,却留不下林泽旭。
洛旻已经见过了这个世界上无数同林泽旭一样的人。
人,学会爱是轻易的,但是却总是学不会一辈子爱一个人。
当时的喜欢是真的,后来的冷漠也是真的,说到底不过就是简单的变心二字。
阙溇认定了林泽旭,林泽旭却始终给自己留着退路。林泽旭觉得自己还年轻,一切都是未知的变数,所以从未把阙溇当做自己唯一的选择。
事实上,当他见到了更多的人,发现自己其实有更好的选择在等待着他。而相比之下,阙溇在他的人生显得有几分黯淡失色,甚至有可能变成他的累赘污点。
于是,他心底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出现了——他只是在追求更好的,更适合的。
从这个时候起,阙溇反而成了林泽旭所谓的退路,蒙在鼓里的阙溇始终等待在平和的假象里。
没人知道他们开始,一切所谓的相爱都藏匿于秘密和隐瞒。
甚至就连阙溇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突然结束了。
[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要需要帮忙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林泽旭继续说着。
但是当阙溇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当林泽旭还未和他分手的时候,林泽旭都没有选择帮他一把。
在最后一刻,真正逼死阙溇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林泽旭。
[小溇,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林泽旭叹了口气,似是内心挣扎地说道。
“林泽旭,你知道我为你画了一幅油画吗?”
“画了好几个月了,一直放在画室里,不过估计你也没有看到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
即便阙溇最后毁了所有的画,依旧没有丝毫毁坏那幅林泽旭的肖像油画。
“林泽旭,那幅画,当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我们不用再联系了,我祝你幸福。”
——等以后,你也千万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