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醒来的时候,脖子已经恢复了正常。
实际上,被魔法部逮捕的时候,他还在对角巷闲情逸致地喝着下午茶。
怎么会突然拿我开刀?
作为声誉显赫的马尔福家主,他直到被傲罗们架到私庭被福吉定罪的时候,还完全没搞清楚他们在说谁。
听福吉的说辞,是一个同僚死在了自己的身边,同时自己被目击了。
可是他特么的这一个星期都在马尔福庄园帮黑魔王整理各种名单啊?!
“卢修斯·马尔福。”福吉挑起眉,略有些嘲讽地道:“对于你杀死克莱尔·科奇一事,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什么?”卢修斯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名字,却仍然不能回忆起这个人来。
“你的魔杖。”福吉拿出一个塑料袋,胡乱的晃了晃:“也被检测出了不可饶恕咒,现在证据确凿——”
我的魔杖?之前不是被伏地魔给借走了吗?
心里有什么一晃而过,他露出苦笑来。
恐怕是过河拆桥,到最后,自己还是被摆了一道。
无意义的拷打、无意义的审判,骨折的声音原来是一声闷响。
卢修斯虽然条件反射地想自裁,以免再次被魔法部里的食死徒当成狗来玩弄,但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儿。
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呢?
小龙……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无数摄魂怪扑过来的一瞬间,他彻底地陷入了最黑暗的记忆里,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意识。
“父亲。”德拉科看着爸爸痛苦的表情,又担忧地呼唤了一声。
他虽然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全身上下都是血污与污垢,但是各种味道全部都被清理掉了。
“嘶……”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一群人都靠在自己身边。
连平素没有交集的邓布利多,也坐在身后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实际上,为了万无一失,邓布利多把阿兹卡班里所有半昏迷或者装死状态的囚犯,全部都施了一遍一忘皆空。
小天狼星居然能从这么阴沉压抑的地方活着逃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小龙……”卢修斯看清了身边儿子的脸,挣扎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等等——我不应该在阿兹卡班呆着吗?!
“现在外界的消息是,马尔福夫妇已经越狱叛逃了,相关的事情我会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处理好。”巴顿先生坐在另一侧,沉稳道:“你和纳西莎现在只用专心养伤,我们会帮你把其他事情都处理好的。”
自洛夫古德家族与他们结盟之后,无数地责任和善后都接踵而来,平日看报遛鸟的巴顿一改闲散的样子,突然正经了起来。
他开始彻底而又干净的处理家族的各种问题,同时承接了马尔福家的生意链条,让两家的庄园及各类繁琐事情都可以同时周全的被照顾到。
雅子因为家事,在东京停留的时间越来越多,这两天也只是抽空回来探望。
只不过,马尔福庄园现在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但是,”卢修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不顾身体骨折一般的剧痛,把袖子挽了起来:“等等?!”
伏地魔之前留下的黑魔标记,是可以感知到他们的位置的,一旦黑魔王得知他们越狱的消息,就可以直接追踪过来!
但是当他把胳膊露出来的时候,卢修斯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的黑魔标记呢?!
整个胳膊都光洁的仿佛做了个高级保养一样!
那个骷颅头与蛇交织而成的丑陋标记已经无影无踪,摸上去也不再有那种痛苦而牵扯的感觉。
“不用谢。”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八百比丘尼又啃了一口雅子夫人做的蔓越莓小饼干,端起红茶闲闲道:“你和马尔福夫人昏迷的时候,我随手帮你们把这些都祛除了。”
实际上,她是日本传说般的神医——
从帝王将相到乞丐流民,几百年里,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都与她的名字息息相关,只不过因为八百比丘尼行踪不定的缘故,后世的人们渐渐认为曾经的奇事都是虚妄的谈资。
“这不可能。”卢修斯反复地转动着胳膊,不可思议道:“这是高深的黑魔法,更何况——”
“对了。”她眨了眨异色的眸子,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那个哈利,他体内为什么还有其他人的灵魂?”
其他人的灵魂?
其实晴明一个月前便已经找回爷爷家,拜托阎魔来看看哈利的情况。
但是安倍家一直被卷入内乱之中,所有阴阳师都疲惫不堪,更何况时不时就要出去干架的式神。最后这件事情拖着拖着,晴明也不太好意思再去麻烦她了。
邓布利多早就有相关的预感,却也只是猜测而已,如今一听这个学生坦言,反而不太确定:“你是说,哈利的身体里有不属于他的灵魂碎片么?”
“魂器。”八百比丘尼放下了杯子,慢条斯理的把这个词念了出来:“他是第八件。”
晴明和德拉科同时震惊地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哈利——是魂器?
那么最后岂不是要杀了哈利?!
“不可能。”邓布利多看着这个还穿着拉文克劳院服的小女孩,心中充满了疑问,却还是皱眉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相关的事情?”
高桥千代学着他的样子,把眉毛皱了起来,随后轻飘飘道:“阿利安娜。”
邓布利多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个名字,登时神色一厉,手已握紧了魔杖,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不过活了几百岁而已。”高桥千代无视他恼怒的语气,她耸了耸肩,径直起身走了出去。
“邓布利多校长,”雅子露出抱歉的笑容,柔声道:“她并不是一个小孩子,这只是她的一种伪装。”
“但是——”为什么连自己最隐秘的家事她都一清二楚?
“抱歉,”卢修斯费劲的直起身子,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无力的低声道:“打断一下,霍格沃茨有内鬼。”
“你是说乌姆里奇?”德拉科急切道:“她之前威胁我退学!”
“不……不只是她。”卢修斯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果断道:“恐怕有食死徒已经混进去了。”
德拉科和晴明对视了一眼,果断道:“我们现在就回学校排查。”
哈利还在学校里……他也是伏地魔的目标之一。
邓布利多诸事缠身,也没有时间在洛夫古德庄园里多呆,匆匆嘱咐了几句,便带着满腹的心事和孩子们回了学校。
他带着他们从校长室的壁炉里钻了出来,还没等晴明和德拉科告别,径直道:“你们等一下。”
“——花名册飞来!”
一本厚重的学校花名册从书橱的角落里应声飞来,里面有每个学生的照片和名字。
晴明会意地召唤道:“山兔!”
“不,不够。”邓布利多瞥了一眼那只小兔子,一扬魔杖朗声道:“geminio!”
那本书在桌子上晃了一晃,下一秒,一本同样大小的书从本体里翻滚出来,细节上丝毫不差。
“凤凰火。”晴明话音未落,黑发红羽的女子已经站在了身前,稳稳地托起了一本书。
她的兜里有只小火鸟把毛绒绒的脑袋探了出来,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你们分头行动,把每一个学生和职工都检查一遍。”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想到了先前的穆迪,头疼道:“如果看到这个花名册里不存在的人,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两只式神飞快地点了点头,身形一滞就没了踪影,校长又叹了口气,靠在躺椅上,慢慢道:“哈利的事情……”
晴明思忖了一会儿,认真道:“只有杀死他这一种方法吗?”
没想到哈利也是魂器之一,这实在是在意料之外。
“如果不杀的话,难道之后的黑魔王会占据他的身体,重新东山再起吗?”德拉科左右踱了两步,脑子里也一团乱麻:“我们之前除掉了冈特的戒指和纳吉尼,但是还有好几个都没能找到……”
邓布利多神色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那个女孩——是先知吗?”
十几年前,特里劳妮在猪头酒吧准确预言到哈利的事情的时候,他还处在半信半疑的心态里。
可是现在,很多事都不得不相信了。
“我去找她。”晴明沉声道:“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
他做不到杀死无辜的好友,既然那个东西是灵魂碎片,肯定有办法从哈利的身体里取出来再毁掉。
突然校长室的大门响了两声,斯内普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依旧堆满笑容的乌姆里奇,她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如小女孩一般做作而又浮夸的惊叫一声:“哇哦~~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这一边的三个人内心同时叹了口气。
这个老鼠屎一样甩不开又臭烘烘的老女人怎么又来了?!
“邓布利多校长。”斯内普看着那个可怜的老人,干巴巴道:“督导坚称她昨晚捉到了……洛夫古德先生和布莱克先生夜不归宿。”
难怪罗恩给她起绰号叫粉红色的癞□□。晴明盯着她桃红色毛衣上的蝴蝶结默默想着。
“请叫我高级调查官,斯内普教授。”她尖声尖气地回应道,脸上满是得逞的笑容:“我可爱的调查小组的成员们告诉我,这两个孩子昨晚一夜未归,这是需要被关禁闭的。”
“哪怕他们确实要关禁闭,也应该交给费尔奇先生处理。”邓布利多想到了上次的黑魔法事件,疲惫道:“可他们一直住在地窖里,你是怎么确认这件事的呢?”
“我昨晚拉着斯内普教授一起去地窖敲门来着。”乌姆里奇一扬下巴,得意洋洋道:“没错吧?”
昨天晚上,斯内普正在壁炉边写信,但是还没等他把墨水放稳,那个疯婆子突然地就冲了进来。
斯内普差点抬手就给了她一个神锋无影。
“没错……”斯内普阴沉地瞪了一眼那两个小崽子,冷漠道:“斯莱特林扣四十分。”
“这件事麻烦给我处理。”邓布利多摆摆手,让长长的白胡子也跟着晃悠:“我会让他们吸取教训的。”
“无论如何,他们今晚也应该去关禁闭。”乌姆里奇露出恼怒的神色,强调道:“我会让其他人继续监视他们的!”
也许该找个时间做掉她了。晴明眯着眼看着她,全然不觉自己已经开始黑化。
他们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魔力的消耗让人甚至没有力气做梦。
之前释放的那两只守护神的时间太久,加上半夜都在看顾操心着马尔福夫妇的缘故,他们都已经精疲力竭了。
等晴明再次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山兔和凤凰火已经回来了。
细心的汤尼准备丰富的晚餐,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晴明把垂落的长发绑好,推了推一侧还搂着他的德拉科:“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不要嘛……”德拉科嘟囔着又在他的腰侧蹭了蹭,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凤凰火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晴明叹了口气,伸手一挥,远处的汤盏盖子径直落了下来。
奶油蛤蜊浓汤的香气登时溢了出来,蘑菇和香草的味道散到了地窖的每个角落里。
“什么?”德拉科眼睛立刻清明地睁开,噔噔噔从床上爬了下来,漱了漱口就窝在沙发里,翻找着勺子:“今天还有意式小羊排?”
我就知道。
晴明喝了口热咖啡提神,再次抬头,看着她们道:“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的老师、学生、包括幽灵,全部检查过了。”凤凰火认真道:“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凡服用了复方汤剂的,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原本的样子,但是几层楼排查下来,没有任何问题。
山兔跟着点了点头,悄咪咪地从茶几上摸走了一个羊角小面包,没啃两口就下了肚子。
“那就很奇怪了……难道有谁向伏地魔投诚了吗?”晴明喝了口汤,又递了山兔半根法棍,思考起来:“教授们都没有嫌疑啊。”
海格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本质善良而朴实,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弗立维教授在魔咒课上被学生击昏了都没有生气,而且为人宽厚包容,不可能做食死徒。
“半个小时以后去找费尔奇。”德拉科漫不经心道:“估计又是去禁林里散一圈的步。”
晴明嗯了一声,拿起一个金枪鱼三明治,啃着啃着就忍不住窝在他的怀里。
这个癞□□居然还建立了一个所谓的调查小组,让学生之间相互窥探,各种内讧,实在是太下流了。
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意图,一门心思地搅乱学校里正常的秩序,致力于让每个人都不得安宁。
他们找到那个阴沉的守门人的时候,他正在擦着校史室的陈设。
“……您好。”晴明看着他的背影,礼貌道:“我们来关禁闭了。”
对方冷哼了一声,不耐烦道:“又是你们两个吧?”
这也是个酷爱和各个学生作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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