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信得八九分,芳心混乱不堪,复杂无比,既有欢欣又起悲殇,欢欣的是自己总算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悲殇的是,如今的局面,却是自己的阿爹来与阿娘为难。转念,她又想起了相思蛊,不禁把台上的青阳一看,心中更痛,“呜哇”一声,哭将起来。
她这一哭,声音虽不大,但却丝丝揪人。奈何,金花婆婆却是个无情的人,听得这哭声反而笑了起来:“哈哈,事情已然如此,小阿尼你也莫哭。只是却可怜了我那姐姐,一门心思为那人守了十几年的冰洁身子,不意尽失于一旦,从而自恨自怨,竟然一夜白头。却也可怜了我那师兄,因我那姐姐大怒,虽说留得命在,却被我那姐姐拔了舌头,灌了噬心蛊,生生受那蛊虫钻心之苦!”说着,搭着眉梢,抬头望向天上的哑奴,格格笑道:“师兄,你可苦可悔?”
哑奴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喘着气。
卜羲玄苍叹道:“你苦着呢,你若不苦,为何会将七月耀月阵的阵门告知那老而不死的老树?那老树又岂会假白玉京之手伤了姐姐。而我,又怎会与姐姐斗个两败俱伤!师兄啊师兄,你恁地无情,竟然背后偷袭于我!”面露哀恨之色,却依旧妖艳非凡,斜斜的飞了哑奴一眼,又转目看向头顶那团愈来愈浓的绿光,神色由然一凛,厉声喝道:“若木!你这被雷劈的无心老树,你苦心积虑的将我等一网成擒,到底所为何来?”
“唉,我之所为,并非为我。”
天上那团绿光也仿佛为这陈年往事而感伤,幽幽一声长叹,绿光散去,那白玉京踏步而出,环环扫了身下众人一眼,目光定在小青侯身上,伸手虚虚一抓,从小青侯身上悠悠牵起两道微弱的光芒。
正是那一斧一盾。
白玉京伸手一指,一道如柱绿光奔出,绕着那小斧小盾上下缠绕,便见得那斧与盾见风就涨,瞬间化为门板大小。
“此乃日月盾与山河斧!”
白玉京淡然的说着,飞到那悬浮于空的盾与斧上方,朝着远方,扬手唤道:“速速归来,莫再迟疑!”
他在唤谁?
众人心头齐齐一惊。
血花婆婆脸色却蓦然一变,眼底恨意更为炽烈,急急的抬头看去。
“速速归来,莫再迟疑!”白玉京又唤了一声,声音颇是焦急,尚有些许颤抖。
便在此时,远远的天边飞来一道血影,那血影极是淡薄,被风吹得左摇右晃,仿佛下一个瞬间即会散去。待至万毒殿上方,那血影顿住了来势,既不敢上前,也不愿退后,指着那斧与盾,嗷嗷乱叫。
青阳看得分明,正是昨夜那具无头血影,不由得心想:‘原来却是这厮,他不是还有个提枪的帮手么,为何却没有一道前来?瞧他这一副鬼鬼祟祟、畏畏缩缩的模样,定然不是个好鸟!如今看来,这颗老树暗中谋算别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且不来管他,只待稍有力气便闹将一番,以好使大小姐与小青侯从容脱身。’如此一想,定定看向那血影。
谁知,那血影也一直在看他,见他目露凶光,更不上前。
“莫怕,且来……”
白玉京朝那血影招手,微微的笑着,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宝物本就是你的,且来取之!”
血影凝视着青阳,犹豫得一阵,却终究难敌那斧与盾的诱惑,一步一顿的飞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在咫尺!
蓦地,那血影伸手一捞,将斧与盾擒在手中,尝试着舞了一下斧头,便见那斧头猛然一爆,绽出十余寒光,逼得人直目难视。而他却挠了挠头,仿佛也有些惊疑,捧着那斧头看了一阵,嘻嘻直笑,又将盾牌展开,撑起一道数丈盾墙。
“嘻嘻,嘻嘻……”
那血影欢呼雀跃,当即操起斧头肆意一舞,振起道道寒光,直若撕风裂云,又将身一扭,腾飞上天,发出阵阵长啸。
啸声如雷云滚爆,斧影如山倒洪倾。
见得此景,众人心惊骇,唯有金花婆婆与青阳例外,卜羲玄苍半眯着眼睛,喃道:“我当如何了得,原来也不过如此,鬼胎不是鬼胎,神人不是神人……”
青阳也在暗喃:“莫以为你拿了把破斧头、烂盾牌,我便揍不得你,且让你欢腾一阵,等老子回过气来,再来收拾你这小偷……”
少倾,那血影徐徐下落,身上的血光越来越淡,手中斧头与盾牌的光芒却越来越烈,便见他一挥手,斧头与盾牌便化为指甲大小,被他塞入了耳朵里。
终究,血光淡去,身影显露出来,昂昂七尺有余,但却无头,脖子上生着硕大一块肉瘤,有眉有嘴却无眼,那嘴巴一张一张,生涩的问道:“我,我,我是谁!”
“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