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好几步,道:“二夫人胎像不稳,切不可再受惊扰了,不过目前尚无大碍。上次开的安胎方子得多加几味进去,晚些四小姐遣丫鬟随我去拿吧。”
听到暂且无事,庄颜和黄氏都松了口气。
松霞办事细心,黄氏让她跟着去取药,邱妈妈拿了几两银子给赵大夫,送了他们两个出去。
母女两个就这么坐着,话也不怎么说,等到金乌西跌,方见着身穿小杂花团领衫,素银腰带公服的庄守义回了。
纵然心里多有怨言,庄颜此刻还是很期待父亲的归来,按下了准备起身的黄氏,自己先一步走了出去迎接。
庄守义到了院中,先是被两个貌美的丫头吸引住了目光,站住脚步看了一眼,正要问她们从哪里来,到常喜堂做什么,庄颜便把话头截住了,忧心忡忡道:“父亲,母亲不大好,您快去看看。”
一听黄氏不好,庄守义果然急了,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庄颜跟在庄守义身后,开始担忧起来,虽然父亲还是重视这个孩子,但他看这两个丫头的眼神……
罢了罢了,哪个没有*?只看能不能克制住了。庄颜要做的,就是把这两个丫鬟送离父亲眼前,眼不见为净,二房才得安宁。
进到次间里,黄氏将要起身迎接丈夫,却像是眼前发黑,就要晕过去似的。
庄颜知道母亲是装晕,在父亲身后着急地喊“娘”。庄守义一把抱住妻子,急红了脸道:“依人,依人!”依人是黄衣的表字,庄家只有他叫过。
黄氏也是点到即止,觉得差不多了,方把眼睛睁开,揉了揉太阳穴,直喊晕。
庄颜静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庄守义一句接一句地问黄氏身子如何,有什么不舒服,下午请没请大夫,大夫怎么说,胎儿要不要紧。
问完了安心了,庄守义才道:“是为何事动了气的?”眼神移到邱妈妈身上,略带有责怪。
邱妈妈吓得跪下来,道:“老爷,是大夫人送了两个丫头来,说是大老爷的意思,要给您做妾侍,二夫人一看这两个丫头和四小姐一般大,又长的不像那良家女子,与老爷您平日里的喜好相去甚远,怕玷污了老爷的声誉,才动了气。”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把黄氏善妒的名声也摘了。庄颜微微一笑,幸亏是问的邱妈妈。
听了邱妈妈的解释,庄守义果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是大嫂办事不妥当,甚至是别有用心。
那两个丫头的样子,庄守义也只是瞥了一眼,好看是好看,一下子倒忘了长什么样,心中也不惦记了,道:“去把人送走吧,我既说了不会纳妾,便不会纳,这两个丫头要了也只能打杂,反倒浪费了大哥的一片心意。”
邱妈妈得令,站起来去到院子里,严词厉色道:“快回去吧,二老爷不需要你们服侍。”
宜月看了璜月一眼,璜月却是不为所动。
邱妈妈朝两个粗使婆子和丫鬟使了眼色,道:“送她们走!”
邱妈妈在常喜堂向来很有威严,婆子丫鬟明知道这是大夫人的人,仍旧没有下轻手,推搡着把两人送走了。
看着隔扇外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这么狼狈地被赶走,庄颜觉得她们也无颜再来了吧。
青瓦灰墙,天边半白半黑,黑云隐有染透白云的趋势,天快黑了。
转过身,庄颜往里走了两步,道:“父亲,天色不早了,女儿回去了。”
庄守义抬手拦着她道:“今晚就在这里用饭吧,我也好几天没见过你了。”
低头颔首,庄颜应了声,便坐在了黄氏身旁,与她相视一眼,嘴角抿了个笑。
庄守义想起正妻快要晕倒的时候,仍心有余悸,虽这几月*难忍,但总归是孩子重要,嫡子更重要!
传了饭,饭菜还没上齐,大房来了人。庄守仁身边的小厮来报:“二老爷,大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只打发了个小厮来请,庄守仁如此不重视庶弟,庄守义却也不得不听。面色不豫,嗯了一声,便起身走了。
黄氏担忧地往外看着,又拉回视线问庄颜:“你父亲贯来听你大伯父的话……”
庄守仁在官场多有提携庄守义,只因一笔写不出两个庄字,三兄弟又没有分家,庶弟有出息,庄家才有希望,他才有权势。
但庄颜和庄守义都明白,庄守仁在心里是瞧不起二房和三房的,尤其是他们二房。
庄颜松开了眉头,安慰道:“父亲虽然一直听从大伯父的,但有样他不听,那就是子嗣——父亲绝不会要庶出子的。”
说到这点,黄氏才稍稍安心了一些,略进了一些食,和庄颜一道等着庄守义回来。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庄守义还没回来。
黄氏看着忍着哈切庄颜,便道:“你先回去吧,我晚些让邱妈妈去找你,或是你父亲回的太晚了,我明早再派人去你院子里传话。”
庄颜也不想等了,点了点头带着丫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