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博文腿软了,林姑娘今日这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了,若这事闹大了……寡情寡义这四个字要跟着他一辈子,以后科举这条路是艰难了,若是今日顺势承认下了,男子多情,总比害死妻儿的名声稍微好些,也许刘采春还会看在孙子的份上让他不娶庄静。
一旁的人都还傻站着,庄守仁已经反应过来了,正要命人把林姑娘先架走,等新娘子接走了,再议。但崔博文挣扎了一番,已经开口认下了:“林姑娘……是我对不住你!”
庄守仁完全没想到,崔博文居然会这么说,他眉头突突地跳,太阳穴微微鼓起来。他的颜面,是彻底荡然无存了。
庄府里面,庄颜想着庄静被接走了,她也就不想再待了,却没想到已经有下人进来跟吴玉婷说,门口闹起来了,崔博文的妻儿来了。
庄颜正和吴玉婷坐一块儿,也听到了此事。
吴玉婷听了立即吩咐下人去打听清楚怎么回事,庄颜拦着下人,对三婶道:“这事我略有耳闻,不必去大打听了。”
跑腿的丫鬟竖起耳朵想听,被吴玉婷挥手赶了出去。
庄颜道:“原先我父亲有意于崔家,所以崔博文的事我也听说过一点,这林姑娘是他原先一位恩师的孙女,如今孤儿寡母上京都来寻亲,怕是那位老先生去了,没了依靠。三婶如今主持府上大事,还是妥善处理的好。”
吴玉婷思量一周,道:“门口围了那么些人,一会子怕是散不开,静姐儿肯定一时半会儿接不走了,就是不晓得你大伯什么意思,这亲是成还是不成了。”
“打发个会办事的人去瞧瞧,再做决断。”
吴玉婷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没想到庄颜从未主持中馈,遇到事情倒是一点也不慌张,一条一条理的分外清楚。
吴玉婷身边的妈妈去门口问了,庄守仁意思是先把人安抚下来,赶紧把庄静送到崔家去,否则宾客如何安置?他的脸面放在哪里?
这会儿功夫,崔家的下人也已经来了,带着刘采春的命令,也说是先把新娘子抬回家,别的事往后再说。
林姑娘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崔家和庄府的下人要去抢她的孩子,想辖制住她。哪儿晓得一个姑娘家的力气这么大,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点不肯松手,别人再使劲儿了,她就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弓着腰把孩子护着。
大庭广众之下,这下子没人敢再乱来了。旁边围观的百姓眼光一个比一个毒辣,庄守仁也不敢乱来,他脑子乱成浆糊,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早晓得崔博文还有这档子风流韵事,就不让庄静嫁了,打发了去做姑子或是溺死了算了。
正僵持着,庄静干脆掀了盖头,她早哭花了妆容,涂了厚厚一层胭脂的脸已经被冲刷出了两条痕迹。她破口大骂道:“崔博文你个畜生,你根本就配不上我,若不是你害了我,我怎么会嫁给你!你怎么不去死!”
新娘子发怒了,这可就精彩了。
崔博文面上越发挂不住,娶庄静也不是她本意,他也气得甩了甩袖子道:“你当谁愿意娶你!”
这桩婚事真有意思,你不愿意娶,我不愿意嫁。只是可怜了地上的母子。
眼看着这桩婚事是做不成了,庄府内又冲出来一个疯婆子,原本是锦衣华服,可衣裳已经脏旧了,头发也凌乱不堪,脸上皮肤松垮,像个老妪。
霍三娘提着裙子隔空大喊:“是谁欺负我女儿,是谁!”
庄守仁和庄静同时回首,前者盛怒,后者心痛。
庄静穿着火红的嫁衣,哭泣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庄守仁呵斥道:“回去!”
霍三娘疯魔了一样,排众上前,对着石阶底下的人吼道:“是谁欺负我女儿,是谁!给我站出来!”
庄静跑上前去,哭喊说:“母亲,我在这里,我在这儿啊。”
霍三娘似是看不见,仍旧喊着方才的话。她的打扮和行为举止,众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说她是不是疯了。
庄守仁面色铁青,命人把霍三娘压了回去,然后带着女儿回府,让府上护院赶走围观人群,把崔博文等迎亲队伍留在外面。
今天的婚是结不成了,就算是硬拜了堂,崔家也讨不到好。反正庄家已经成为京都的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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