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热闹非常的得月楼,变得十分安静,只剩下苏了了浅吟低唱,歌声悠悠。
夏玄听了片刻,无声一笑。
夏谦还真是安排周到,为了迎接几位京城来客,连苏了了唱的小曲也换成了江南风格。
苏了了不负花魁之名,唱得好听,让人耳目一新。
众人保持安静,等苏了了一曲唱完,陈筹才轻轻拍手大破沉默,赞叹道:“且悲且唱,这位姑娘大概有一番悲伤往事。”
旁边马上有人摇头,嗤笑道:“陈兄真是怜香惜玉过头了。这青楼里的姑娘,哪个没有悲惨出身、辛酸往事?都听得厌了。”
陈筹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又带头说起风月来。
作为天下豪富,陈家在流晶河上也有好多花船,说起风月秘闻,那是信手拈来。
尤其陈筹胆子颇大,略带隐晦的提起京城几位重臣和名士的丑态阴私,让其他人瞬间心领神会,相视大笑。
气氛总算略有恢复。
但夏谦刚刚一手下马威还是震慑力十足,周围安静的也不像是青楼,众人只能努力不冷场,无论如何也找不回之前畅谈风月的洒脱肆意。
韩九似笑非笑,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说不定执令大人还有吩咐,我们回去吧。”
其他人明显松了口气,纷纷起身。
“多谢夏兄今日款待。”
“来日方长,等到了京城,一定好好报答。”
……
一番客套寒暄,众人一起下楼离开。
到了花坊街上,热闹喧嚣扑面而来,众人也真正放松心情。
刚刚夏谦令行禁止、言出法随的威势,恐怖至极,让人心生寒意。
那等威势,不要说家中长辈,就是陛下也未必能有。
不过是几位社稷学宫的年轻弟子,即便都出身不凡,但夏谦、夏玄陪着逛青楼听曲已经给足面子了。是以双方就在街口分别。
他们还远没资格让夏玄、夏谦长街相送。
夏玄看着韩九、陈筹等人背影,笑着问道:“今天是怎么了?和你平时不太一样。”
“心情不好,懒得和他们虚伪客套,尽早打发了省心。”夏谦表情淡淡,也不做隐瞒,又问夏玄道:“你呢?平时你不是最厌烦这种场合吗?怎么今天主动找来了?”
夏玄低头皱眉想了片刻,也学着夏钱的语气:“心情不好……”
“怎么了?”夏谦神色讶异,夏玄可是平日整个幽州最快活开心的,笑着说道:“不妨和我说说。真等我去了京城,你想说也说不了了。”
“倒也没什么事。”夏玄抿了抿嘴角,想起来睡醒之后,连口茶水都来得及喝,随意道:“刚刚,候姨娘去府中了,找二哥说了半天。”
“噢?”夏谦挑了挑眉毛。
候氏是夏湛生母,回去找儿子谈心问候再正常不过。
但这么正常的一件事,夏玄还偏偏特地提起来,那就是不正常了。
夏玄摸了摸耳朵,笑着解释道:“你知道,我睡起来就昏天黑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他们说话也没避着我……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
“放心,没事的。”夏谦也不问夏玄听到什么,轻声说道:“你要记得,你是姓夏的。在幽州,只有别人畏惧你,你不用畏惧任何人。”
……
夏谦、夏玄两人起身回家,刚离开不到半刻钟,就看到一堆卫兵疾驰而去。
很快,就有府衙小吏看到夏谦,上前来低声禀告。
夏玄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哦。”夏谦神色惊奇,问道:“死了吗?”
府衙小吏不动声色,低声道:“那位韩公子受伤了……刺客被抓到了,正在押送回府衙,可能死了,也可能没死……”
“唉,那算了。”夏谦遗憾的叹口气,挥手打发走小吏,笑着对夏玄解释道:“那位韩公子,刚刚遇到刺客了。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夏玄反正闲来无事,点头答应下来。
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当街刺杀学宫弟子,是在挑衅学宫和陛下的威严。
往小了说,幽州从来不是太平之地,哪天不冒出个奸细四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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