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蓦然停滞,她的饮泣、她的质问,都像刀片一样割着他的心,他身体里热潮倏然冷却。
不,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不会欺负她,也不允许任何人再欺负她。
他只是心疼她,想好好爱她。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轻轻吻净她脸上的泪水,唇齿间的咸涩沁心入骨,他闭上眼睛,把她的头摁在他的肩膀上。
那里,很快又是一片湿热。
“晓惜不哭。是我不好。”
他宠溺地轻抚她的长发。
黑亮的长发在他指间瀑布般流泄,让他爱不释手。
她还在哭,哭得他有些慌。
“晓惜,我没有要欺负你,真的。只是,只是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
他实在没辙,只好耍宝。
“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怕啊?你放心,他们找不到这里来,这里只有……我会来。”
就知道她善良,这一招果然好使,就见她止住哭泣,鼻音浓重地说。
“为什么只有你会来?天上有牛郎下来跟你约会?”
四下看看,楼顶阳台,空旷,僻静,高高在上,俯瞰下去,宛如在云端。他忍不住酸溜溜地突发其想。
“因为这里太高,太危险,是学校禁地。我来这里好多次,从来没碰到谁。”
她抬起凄美的泪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撤开身,退后几步。
太高,太危险,可她却来这里好多次。是被伤害后无处申诉的时候?
秦皇双眸一暗,痛惜地看着她,突然间失去了谈笑风生的能力。
颜晓惜慢慢转过身去,往楼梯口走。
“你要去找萧腾?”
他问。想起那个家伙心里犯堵。
“嗯。”
颜晓惜侧身垂着头,声音很低。
他看到她滴落的泪水在阳光下像流星般一闪而逝,一句话脱口而出,“不许去!你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我还要去找董教授,或许……他们已经在到处找我了。”
颜晓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没有再叫住她。
他有事要做。
那需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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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晓惜下了楼,想到即将要面对的各种麻烦,头皮先麻了。
可不管怎样,还是要面对。
萧腾那里需要解释,虽然她实在没什么可解释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谁送的,可她这么说,萧腾能信?
只怕她还没有解释得通,两个人已经吵得面红耳赤了……
董教授那里得去认错。
董教授对她一直特别好,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董教授近十年间,只带了两个学生,一个是她颜晓惜,另一个是低她一级的雷泽。听说雷泽还是个外籍学生,她一共见过他两次,不拘言笑的男生,冰山一样的存在,所以董教授跟她更亲近些。
这次论文答辩,董教授早在一个月前就让她好好准备,因为她竞争的对手,不仅限于本校同级出国留学候选人,还有同系列外校的研究生。
董教授曾反复叮嘱她,要想在答辩中脱颖而出,她不做好充分准备是不行的。
她也确实很认真地准备了,而且自认为万无一失。
偏偏阴差阳错……
颜晓惜苦恼地摇了摇头。
周嘉佳三人帮更愁人。
那个周校董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之前有一次,骄横的周嘉佳看上了一个男孩,在他生日那天送了只手表给他。那男孩的女朋友吃味儿,把那只手表扔了。结果当天晚上,那个女孩就被周校董以莫须有的罪名开除了。
那男孩气不过,找周嘉佳理论,结果一语不合,两人由对骂转为对打,末了,男孩被迫转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