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方士,是三教之一——道教的一条独特的分支,其门下之人修行玄幻之术,曾在秦汉两朝盛极一时,多被统治者任作巫祝,以占卜君王朝代的命数,或是请神显灵一类怪力乱神之事。后来儒教兴起,方士被统治者视为旁门左道,遭到大力打压,因而逐渐淡出俗世,隐于里世。那个主张五行说和大九州说的阴阳家,齐人邹衍,还有出海为始皇帝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徐福,都是出自方士一脉。
当时年登顺对朱兴说起方士轶事时,曾特别强调,方士一脉虽已没落退隐,但其子孙后裔所掌握的玄幻之术仍旧不可小觑,他的本意就是要告诫这位日后可能会接过掌门衣钵的大弟子: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妄自尊大乃是江湖大忌。若以为隐士家族就软弱可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人家昔日也是名门大户,江南一代最多隐士,很多隐士家族虽然不再过问江湖事,但在里世还是有极大影响力的。
别看海沙派现在发展壮大,势力遍及东南沿海,尽压青帮盐帮等草莽龙蛇,俨然已是东南九流之翘楚,但要是因此骄纵,惹上了哪个隐士家族的话,人家发起飙来也够你喝一壶的。
朱兴在这时候回忆起那段往事,当然不是想起了年登顺的教诲,而是年登顺当时说过,乌镇少家是现存的方士一脉中少有的名门,最擅术数解谜。
朱兴向曹定解释完,又道:“除了乌镇少家,我再也想不出来点子们去乌镇还有别的目的了。”
曹定露出感慨的神情,显然是头一次听说这等秘闻,点了点头,问道:“师兄,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啊……就算把周围掘地三尺,恐怕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了……”朱兴沉吟半晌,心里一动,挑起嘴角,对曹定说,“我有一计。”
曹定顿时面露喜色:“愿闻其详。”
“很简单,”朱兴摊了摊手,“鸠占鹊巢,守株待兔即可。”
曹定先是不解地看着朱兴,过了半天,他表情一变,倒吸了一口气,反问道:“难,难道师兄你打算……灭掉少家?”
“曹师弟,你真懂我!”朱兴黑脸上的线条舒展开来,“不错,我们先灭掉少家,然后冒充他们,等着点子们自投罗网,到那时,就算他们再怎么诡计多端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可是,一个家族说灭就灭……”
一想到大师兄要灭掉传说中那高深莫测的方士一脉,曹定就感觉老大不妥。
听了这话,朱兴那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黑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冷笑:“乌镇少家再怎么风光,那也是过去,是上古时代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已经退隐了,没什么势力,只会一些术数解谜的小把戏,根本就不足为惧。而且说到底,方士跟江湖骗子是一个骗子,靠着口若悬河手脚麻利混饭吃,只不过他们玩的比较大而已!”他瞥了曹定一眼,见其表情沉重,便反问一句,“曹师弟,难道你还怕了江湖骗子不成?”
“不,我只是……”
曹定心下暗忖,既然大师兄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要再反对,岂不是显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是以他改口道:“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朱兴微微颔首,似乎对曹定的回答非常满意。
“今晚。”
“这么急?”曹定愣了一下。
朱兴道:“点子们不是说要在明天一早动身去乌镇吗?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头,时间可不等人啊。”
曹定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再说话,监控室里安静下来。
“那个……大师兄,”曹定忽然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我们费那么大周章,灭掉了少家,在少家府上布下天罗地网,结果…结果却扑了个空……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说我想错了?”朱兴反问。
“也有这个可能不是么……毕竟,大师兄你把宝都押在了少家身上,也太冒险了……”曹定支吾起来,“那个,我倒没有反对你的意思,只是…我是说,我们是不是在乌镇中再加派一些暗哨巡视会比较好,就当上个双保险……”
听了曹定的建议,朱兴摇了摇头,沉声道:“没那个必要。”
见大师兄拒绝得如此干脆,曹定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朱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他:“点子们已经知道房间里安窃听器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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