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却并不能时常得见的脸颊出现在他的下巴处。雪白的肌肤表层飘着妖娆的绯红,配上微眯的双眼,带着娇慵到令他窒息的神色。细长的眉毛在面罩离开的时候微微皱了皱,仿佛有些不适应的在他胸前蹭了蹭。发现她粉红色的嘴角微微上翘后,瑟兰迪尔只觉一股暖流直冲头顶,他低下了头,用颤抖着的薄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想象中的怒视并没有出现,依旧紧闭双眼的佛诺尔居然发出一声轻哼。瑟兰迪尔毫不犹豫地用一只手托住她的整个背,另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当他完全沉醉在激动与惬意当中,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享受时,佛诺尔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点。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出现在高傲的精灵王脸上,就连尾部稍稍上挑的浓眉也在这样的表情下变得柔和无比。浓密如扇面的黑色睫毛在她眼前不足一指的距离轻轻颤动着,诉说着它们的主人略带紧张和激动和心理。
真的要这样对你吗?只是因为自己的信仰?
为了不惊动对方,佛诺尔在思考时仅是转动了一下眼球。在感叹亲吻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时候,她想到了希望。
对不起,在这件事上,我不能给你任何希望。
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拢在瑟兰迪尔的脸上,成功令对方睁开了双眼。当瑟兰迪尔带着一丝疑惑和忐忑离开了自己的嘴唇时,她再次闭紧了自己的双眼,却改变了手的方向。轻柔地攀上他的脖子,掂起脚尖将唇送了过去。预料到即刻就会得到对方激烈的回应时,她猛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四目相对,看不见的情绪在交汇之中翻腾,可佛诺尔的眼神却是故意为之。她稍稍移动着自己的脸,让嘴唇与对方的时不时轻触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温柔妻子热切期盼,妩媚到极致的笑容,把眼睛睁到了最大。
“我每天都在想你……”把眼睛正对着对方的位置,她轻轻唤出了另一个男精灵的名字“奥克帕。”
瑟兰迪尔整个呆住了。
如果在听到“奥克帕”这个名字之前,他的蓝色眼睛是正在变幻着炫彩的图画,那么现在他的眼睛完全可以用静如死灰来形容了。从天堂瞬间跌落到地狱的感觉让他的身体暂时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对方眼睛里陌生的精灵图像却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这还不够,把控着他所有悲喜的佛诺尔居然无比热情地将手移动到他的衣领处,开始解衣领处的搭扣。
得到一个缠绵无比的吻之后,他听到了让自己的心灵如同撕裂了一般的话。
“奥克帕,是我们的晚安时间了。”
他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导师说的那些内容。关于男精灵与女精灵的那些事。只不过脑海中出现的却是佛诺尔和另一个男精灵。作为一个王者,被认错为其他生灵的耻辱感瞬间化为了愤怒和嫉妒。侧过头把嘴唇咬到麻木,他终于有了力气推开眼前缠绕着自己的女精灵。跌跌撞撞逃出王帐的过程中,他下了一个决定: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我永远都不要再联想你和你先夫做的那些事。
一直守在帐外的随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急奔而出,连眼白都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的国王,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靠近。好在国王只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从一个亲随身上插了一把配刀就召了角鹿过来。当眼前只剩下角鹿蹄子踏出的灰尘在空中飘动时,他们才异口同音的赞道:国王穿着华丽的礼服翻身上鹿的姿式真是美到让生灵窒息啊。被精灵王的美丽震憾住的士兵们当然没有留意到国王骑着鹿奔向了战场,没穿盔甲、没带额饰。
现在最愤怒最可怜的不是精灵王,是正领着萝林精灵在战场上撕杀的哈尔迪尔。
他一边挥刀解决企图靠近自己的半兽人,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说好乌合之众呢?说好的智商低下呢?说好的休战呢?说好的常规性防守呢?你们搞偷袭前就不能有点异动,或是打声招呼吗?几天没动静,偏选萝林精灵轮到常规防守任务的时候滚出来,明明是偷袭还拖家带口的连哥布林都带上了,还用上了八面包围之势。我就算是第一时间求援,也要让援军有冲过来的时间啊。看着自己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喘着粗气的哈尔迪尔不禁在内心长叹,这是天要亡我?
哈尔迪尔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在他快支撑不下去时,埃尔隆德赶到了。穿着轻便长袍连额饰都没有带的埃尔德隆显然刚从医帐中出来。领着几百个伤势不重的伤兵,操着刀过来扶了哈尔迪尔一把。
“我说林谷领主。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会是你来。那些随时待命的士兵呢?”得了片刻休息的哈尔迪尔抹了脸上的残血,打算起身再站。
“再等上十分钟应该到了吧。”埃尔隆德一边在心里祈祷敌人千万别碰到自己的头发,我来得太匆忙没带保护头发的额饰,一边感叹着:“谁知道缩头乌龟索伦也会玩偷袭这样的招。还正好赶在等命士兵交班的时候。”
“黑门驱逐站之后就听说索伦提升了强兽人的智商,没想到他的智商也得到了提升?”哈尔迪尔看了看周围的敌人,还是摇了摇头。“十分钟,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话音刚落,他们同时发现身边的敌人居然愣了一下,开始呈四散之势。目瞪口呆的两只精灵对视一眼之后,伸长了脖子总算找着了答案。主要原因是答案太明显了,穿着金光闪闪礼服的精灵王单刀匹鹿一路冲杀而来,所过之处的敌人皆是身首异处。不过片刻时间就杀过了过来,那双血红的眼睛再配上通身的剽悍之气,让敌人又想到了在黑门时被30万强兽人追着屁股跑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