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火冒三丈

    佛诺尔问自己：就算能避开木精灵做这件事，你能把自己全部交给对方吗？你能忘记一心爱着他的艾薇儿吗？你能无视奥克帕付出的所有努力吗？你能永远看着他在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努力挣扎，却不为此而伤感到死去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尽管佛诺尔知道自己离开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伤害，也会引发帝王可怕的怒火，她还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人声沸腾的东区防卡。回到王宫不久之后，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得文又给了她一个更添精灵王怒火的名册。

    “只能请你想办法拿给陛下看了。我只要一拿出这个名册来，不是被陛下骂不务正业，就是一言不语地瞪着我。”把手里的名册往前递了递，得文郑重地说道：“这是我和官员们费了两个月整理，目前中土大陆可为林地王后的女精灵名册。就算是现在，官员们一想起回国前陛下吐血昏迷后木精灵的反应，都觉得毛骨悚然。为了林地和木精灵，也为了陛下，精灵王一定要尽快成婚，尽快生下王储。”

    发现对方微皱着双眉半天没有来接，得文又将手中的名册往前递了递，并提升了一些声调：“作为已经拥有过爱情和婚姻的精灵，难道你不希望陛下也能尽快获得美好的爱情吗？不要告诉我你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国王顾问！”

    “没有不同的想法。”伸手接过了异常精美，同时也会让精灵王更恼怒自己的名册，佛诺尔向着得文点了点头：“国王寝殿即将修复好，陛下回来应该能搬过去。我会把它放在国王寝殿里面，陛下一回来就能看到了。”

    陛下一回来肯定先会找顾问询问这段时间的内务处理情况，以她这些年来的作为和对精灵王的了解，得文很肯定她的劝说一定能解决问题。

    “你难道不认为，由你直接拿给陛下会更好吗？”得文的眼神中隐隐透出复杂的情绪，他无意识抓住自己的衣袖喝道：“这件事必须办好！它是上万木精灵的期盼，也应该是你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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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王子寝殿的大门越来越近，精灵王全身散发着阵阵寒气也愈加浓烈。好在精灵王伸出拿着名册的手轻抬了一下，示意附近的生灵全数退下，否则驻守在寝殿门口的侍从真怕自己会颤抖得站都站不稳。

    侍从当然不会知道精灵王也气得几近颤抖。得知佛诺尔给自己许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期望，却在自己离开后返回王城，他当时就气得全身发颤。可即使恼得头痛欲裂，他还是要强压住立刻见到对方的欲望，继续逗留在国界的东北处完成国王应该做的事。

    他强忍着怒火对人类摆出足够和善的微笑，并给出安慰与承诺，为的是三个种族共同构建东北防线的计划可以尽快实施；他强忍着失望带着美酒去到每一个由箩林精灵接替的东北线防卡，用最亲和的话语感谢他们前来支援大绿林的行为；他甚至还打算压抑着心里的苦涩感，亲自去一趟孤山，把赞美和稍带恭敬的语言尽数送给七年前对自己并不友善的矮人国王，并且与之展开“亲密无间”的交谈，只为了可以立刻开始实施共同构建防线的战略。好在矮人国王及时发来了绝对支持东北防线的公函，还非常有诚意的附送了孤山防线部署计划。

    看着矮人和河谷镇按照商定好的计划部署完成防线，精灵王才领着撤岗的木精灵绕着国界寻找敌人。虽然在追击途中所遇到几小波敌人时，精灵王曾两次从距离王城最近的国界边走过，他还是压抑着内心的思念紧随敌人。等他重回王城时，与佛诺尔已经分开足有一个月，代表夏天来临的丁香花正开得灿烂。

    回往王城的路程中，瑟兰迪尔已经疲备得话也不想说了。不过伟大的精灵王当然不会傻到认为，一回到王城就可以见到用柔情骗自己提前去援助人类的那个女精灵。作为大绿林的国王，他进入王城的第一件事是带着会心的笑容和由衷的感激之情，去往专为箩林精灵领队者哈尔迪尔而设的欢迎午宴。时间紧迫到他都来不及回寝殿换一套干净的礼服，又哪里会有多余的时间留给自己？

    三十分钟前，忍了一个月的瑟兰迪尔终于完成了一个国王此时应该做的最后一件事——将足够尽兴的哈尔迪尔和他身边的箩林精灵送去专为他们而设的居住区。然后，他用几近奔跑起来的急切步伐走回了修缮好的国王寝殿。发现自己的怒气居然因为即将重逢的事实淡化得一干二净，他想换一件干净的衣袍去见佛诺尔。结果，他看到了平铺在国王床上的华丽衣袍，和摆在衣袍边那本得文几次都想递给自己的名册。

    在离开王宫前，他曾下达官员不可擅入内王宫的命令。因名册被骂了多次的得文，自然不会为这事进入内王宫最中央的国王寝殿，更不可能心细到根据自己的习惯，把衣袍准备好放在寝殿内。刺眼的名册和干净的衣袍只可能是与自己仅有一墙之隔，门厅之间的距离却远到必须走过几条回廊才能到达的女精灵放在这里的。

    消失的怒火全部回归，床上的名册仿佛一把无形的扇子，让本就不低的火焰在瑟兰迪尔脑中轰地燃烧起来。一把拿起名册，金刚怒目的精灵王绕过回廊走向曾经的王子寝殿。每接近一步，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就加重一分。

    喝退了附近的所有侍从，精灵王用普通生灵根本无法承受的力量踢开了寝殿的大门。

    缓缓向对方走进的过程中，他劝自己不要过于冲动，不要把情况闹得更僵。而坐在书桌前的佛诺尔居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眼神淡然的起身行礼。看到她的左手边摆着婚后定居之地生长出来的植物，右手下压着绘满了植物图画的厚厚纸张，精灵王怒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