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躺在地上似乎脱力一般,孩子们也全跑了上来,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天黑了,我妈要骂我了”,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带着哭音说道,抱起地上的衣服裤子跑了,其他人也纷纷作鸟兽散。
空旷的操场上只剩下梓杨和阿冲两个人,梓杨碰碰阿冲的手说道“我、我们也走吧”,话一出口竟感觉不像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阿冲垂头躺在地上,似乎精疲力竭地说道:“我,我走不动了,浑身没力气。”
梓杨把阿冲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抱着阿冲的腰,一手抱着衣服两人拖拖拉拉的往村子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感到脑后冷气直冒,浑身打哆嗦。
拖拖拉拉地走到梓杨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刚进家门,黑着一张脸的梓杨爸就一个扫堂腿把两个泥孩子踹飞:“天这么晚了跑到哪里去疯了?啊,刚穿两天的新衣服都脏成这样了?!”
梓杨妈正待上来接着训话,看到两个孩子蜷缩在一边一声不吭,立刻变了脸,一巴掌扇在梓杨爸的胳膊上,“你个老不死的下手不知深浅,打坏我的孩子怎么办?”说着擎着油灯过来细看,这一看不打紧,梓杨妈手中的油灯差点摔在地上,两个孩子脸色煞白、嘴唇都没了血色。
梓杨妈急了,一只手拧着梓杨爸爸的耳朵死命的往下拧,“你打坏我的孩子!你打坏我的孩子!”
梓杨爸也吓坏了,任凭耳朵被拉得半尺长脸色惶恐地说“我没怎么用力啊……”
“妈,不是我爸打的”梓杨嗫嚅着说道:“刚才我们在操场上玩,阿冲被、被水鬼给抓了……”
梓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刚才发生的事情,依稀记得老人吓唬孩子不要去水塘里玩,会被水鬼抓的话来。
梓杨爸轻轻扇了梓杨脑袋一下“真会装,吓老子一跳,学校操场那种旱地上怎么会有水鬼?”
梓杨急忙辩解道:“真的是被水鬼抓了,你看阿冲的手”。说着擎着阿冲的手亮给父母看,这一看不打紧,连梓杨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刚才一直没注意,阿冲的右手已经肿了一圈,好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抓了一般,从手腕到小臂张牙舞爪地一片青黑,隐隐冒着一股腥气。
梓杨妈妈心疼地说:“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梓杨急的几乎哭了起来:“真的没打架,真的是被水鬼抓了,不信你去问小春他们……”
刚才一直昏昏沉沉的阿冲也勉强地撑起自己的身子弱弱地说“大伯,我们真没打架……”
梓杨爸面色沉重地说道:“这摸样不像是被打伤的,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来没看到这样的伤势……”
梓杨妈妈说道:“你个老土鳖别蹲在那里瞎掰掰了,赶快把孩子擦洗一下抱到炕上去……”
梓杨爸默不作声地把两个孩子擦洗干净,抱到炕上用被子围起来,两个孩子在被窝里仍是瑟瑟发抖。
这天夜里村里出奇的宁静,以往鸡鸣狗哮的喧闹突然消失了。
饭桌上的菜饭一口没动,谁也没心情吃饭。梓杨爸蹲在地上双手抱膝一筹莫展,阿冲神志不清地躺在炕上咬着牙嘴里轻轻地念着“冷,冷……烫、烫”,煞白的脸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流下来。
梓杨眼里擎着泪坐在边上,梓杨妈轻声地跟男人说道:“要不,去请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看?”
梓杨爸瓮声瓮气地说道:“赤脚医生今天去小王庄女婿那边吃喜酒去了,这两天回不来。”
梓杨妈叹了口气说道:“老天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可怜的孩子怎么命就这么苦呢。”
阿冲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叔叔,我要去找我叔叔”。
梓杨爸按住正待起身的阿冲说道:“你别动,躺着。我去把你叔叔叫过来”,说着从炕头上拿起手电筒。正准备往外走,外面漆黑宁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两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