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油漆,直接用桐油油二遍,一样的经久耐用,而且也方便清洗。
如果谁家真有一千棵棕树或一万棵油桐树,几乎不用如何管理,一颗树能收获几十年,不说富得如何流油,吃穿不愁那是肯定的。
我手脚并用,三几下就爬到了斜坡上。
粗壮的棕树直直的像一根圆柱子。树身上布满了一圈圈密密的棕节,像竹节更是伤疤,主干上没有枝条?,树顶上长长的青亮叶柄上顶着大蒲扇一样的翠绿叶片,四下展开,叶柄下部连着的黑褐色网状棕衣紧紧的包在树干上,叶丛中探出一大团嫩黄的棕花。
我双手抱住圆圆的树干,“噌噌噌”的快速爬到了树顶。我左手抱紧树干,右手从腰后抽出柴刀,一刀砍断了花柄,棕花掉到坡地上,然后我不慌不忙的用柴刀围着树干的棕衣底部割砍一圈将一片连着柄叶的棕衣剥离树干,扔到坡地上。
这棵无主棕树太偏僻,估计好几年没人来采剥了,我一路往上连剥了二十几片,才将柴刀扔到坡地,从容的溜下棕树。
姐姐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山里人都晓得棕树是最难爬的。棕树表皮极其坚硬滑溜,不着力,而且它直直的就一柱子,没有枝干可借力,平时割剥棕衣时都要借助梯子才行。就这样直上直下,双臂得有极大的力量,何况还费了一二十分钟挥刀割棕?好像还从未见人这样做过。
我将坡地上的棕衣收拢来,砍掉柄叶,将棕衣皮捆了,连同棕花扔到下面水潭边,让姐姐收到一旁,我则将长竹竿抽上来,翻过坡地去打桐子。
在姐姐的仰头注视和叮嘱下,我很快就到了桐子树旁。其实到桐子树下并不太难,也不是太危险。难和危险的是这棵长在岩壁旁的桐子树它不是直长向上,而是像被狂风吹得倒而未倒的斜伸出去,悬在石潭之上。一般人谁敢为了区区百几十斤桐子果去冒险?万一爬到半途失足或者枝桠断裂掉下去,十有八九会老命归西的。
我将竹竿架在枝桠上,过独木桥般的爬上树,选一根粗大的枝桠站牢了,倚着树干,挥动竹竿一阵猛敲。树上的桐子果和着树叶纷飞而下,水潭、小涧以及两边山脚的柴草地里落得到处都有,姐姐在下面背岩站着,用背篓遮挡着头脸,以防被桐子果砸中。
没费多长时代,一树桐子全部被我打下。我将竹竿直直的掷下,“啵”的一声插进下面的小潭里,溅起的水花有几滴的溅到了姐姐身上。我兴犹未尽,张开喉咙唱了一首山歌:
桐子打花白皑皑
结满桐子红鲜鲜
榨得桐油清悠悠
漆出嫁妆亮闪闪
……
姐姐仰头叫道:“小心,别扬疯。慢点,快下来!”
我嘻嘻笑道:“到底是要我慢点还是快点?”
姐姐不笑,仰视着我说:“哪个和你讲笑话?我在下面都看的头晕,娘晓得你爬这样的树肯定会骂死你。别在上面坐了,快慢慢的下来吧。”
我晓得姐姐是担心我,轻松的笑道:“放心吧,莫事的,我歇口气就下来。”
空中传来一声鹰鸣,我抬头看天,一只岩鹰在半空中盘旋滑翔,及至快要触及山头时一声唳叫,利箭般的扎进山腰深处,估计是发现猎物了。我收回目光,疑神聚气,展开双手,沿着斜斜的树干轻松地下到了岩壁上。
我面对岩壁,手抓着一旁的灌木枝杆,正准备从侧面往回走,忽听得姐姐在下面“啊”的一声尖叫,忙扭头一看,两只毛茸茸的黄鼠狼正蹲伏在小潭的出口盯着姐姐,姐姐吓得双手缩在身前,靠着岩壁往地下蹲。我大喝一声:“大黄小黄,别吓姐姐!”随后手脚并用,快速翻到坡地,下到潭边。
两只小家伙“吱咕”一声,窜到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