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瞥见一群足有一寸长短、比我拇指还粗的灰褐色虫子自我身后的石壁缝隙里钻出来,在地上排成一列,快速地向我站立的地方爬过来。
这种虫子叫地蚤婆,它们头生两根触须,身体软软的椭圆多节,背部弧形,腹部扁平,爬行迅捷,以腐朽的动植物为食。大多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方,多见于乡村的土屋墙角石缝,或屋内放置便桶立柜之类少有移动清扫的潮湿角落里。一般只有黄豆大小,如此之大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心下骇然,眼见它们离我愈来愈近,赶紧转身往石洞通道口跑去。对于这类爬虫我虽不害怕但素来忌惮,每次见到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尤其是这种地蚤婆,砸碎的体内是一堆***糊糊的,肉肉的,一想起胃里就翻腾。
就在此时,身后又传来“呱”的一声哇鸣,我立住脚步,迅速车转身子,只见那只逃进小洞里的大癞蛤蟆出现在我刚才的站立之处,拦住了那一群快速蠕动而来的地蚤婆。
地蚤婆似乎很忌惮它,拥在一堆止步不前,奈何连绵不绝的前赴后继,蠕动的虫团越堆越高,终有后面胆大耐不住性的,绕过虫堆从一旁爬了过去,目标明确的直奔棺材。
癞哈蟆似乎急了眼,不住的“呱呱”咆叫,迅快无比的捕食和跳跃砸压,一霎时地蚤婆们“血肉横飞”,**四溅。
都说好汉难敌四手,猛虎难挡群狼。此时癞蛤蟆的境地也大抵如是,随着愈来愈多的虫子突破它的防线,有几只己经接近了棺木,只见它突然停下来膨胀了身体,随着一声震耳的闷叫,一道尿液自它尾后射出,它快速绕棺跳跃,用尿液在地上画了个大圈,然后跳上棺盖,鼓腹胀腮的盯着地上的地蚤婆。
仿佛一道防火墙,清理完同类肉浆之后的地蚤婆们围在棺材四周,却不敢越过癞蛤蟆尿液画出的大圈。
我看呆了,脑子一时短路,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由于我打开了棺材,这些变态的地蚤婆察觉后集体出动,要去啃食棺材里的尸体,而逃走的癞蛤蟆不顾我这个敌人还在,无视危险的窜出来拚命阻拦,目的就是要保护住尸体。
这让我想起了酒癫子对我提说过的一种现象。
丧葬风水里有诸如“死牛肚穴”、“狗脑壳穴”、“木硬枪头”、“破面文曲”、“土不成土”等山形脉相,而这类山形脉相均是形成养尸的凶恶之地,也就是“养尸地”。“养尸地”又叫“阴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遗体误葬在“养尸地”后,其肉身不腐不烂,魂魄游荡,不入天道轮回。这类死尸有两种,一种汲取地精成为僵尸,另一种就是寄居动物成为鬼畜。
这类鬼畜极为厉害,往往为祸人间,比单纯的鬼怪妖畜更难对付。但只要毁了它的原身肉体,也就不足为虑了。
显而易见,这儿就是传说中的“养尸地”,女尸没成僵尸,而是寄居癞蛤蟆。正因为如此,癞蛤蟆才会拼命阻止地蚤婆的侵犯,从而要保住棺内女尸。
不知这些体形偌大的地蚤婆原来藏身何处,此刻积聚在洞内,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大半个石室,看的我头皮发麻胆颤心惊,握着刀柄的手心里全是汗。
对峙中的地蚤婆前面的止步不走,后面的却不断往前拥,棺内女尸于它们而言贵若珍宝,诱惑之大不可抑止。拥挤中它们开始罗汉,而且越叠越高,不一刻就在棺木前堆了一尺多高,高踞棺盖上的癞蛤蟆又是“呱”的一声大叫,一双大长腿一蹬,弹射而起,砸向那堆地蚤婆,地蚤婆溃散开来,有几条竟绕过棺木向着我站立之处爬来。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跳上石阶,紧紧盯着那一条条令人作呕的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