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原来有多大已不好估测,但窖底比较大,直径足有一丈多,高度也在一丈五六左右,差不多就是一间房屋的规模,估计最少都可贮藏三五十担红薯,这么大的地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眼下不是研究地窖的时候,一转念我就丢开了。坐在潮湿的泥地上,看着头顶的椽木青瓦,昏迷前发生的所有细节都在脑子回放。
我此时感觉脑子十分的清醒,把自和胖子上山,到失陷掉入窖底被埋的整个过程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发现自己平时那敏锐的感觉此前彷佛都已失灵,尤其在密林中迷路后更是异常的迟钝,这才被妖狐所趁,一一步步的被它引到这儿,以致于现在受伤而身陷囹圄。
我收回思绪,自责和后悔都已无济于事,目前最主要的是要从这窖底出去。
现在外面是白天,但在下面看不见外面,见不到天空,不知时辰,分不清上下午。我不清楚自己受伤昏睡了多久,但愿一切都是昨晚上发生的,自己现在马上下山叫人来找胖子,或许事情还不至于闹得太大;万一又像前二次一样昏睡了一二天,事情恐怕已经闹大了-——平白的二个大活人不见了,酒癫子胡阿姨他们不急死才怪哩。
亮伯伯的伤药果真神奇非凡,就在我思索这一会儿,药力化开,我已感不到疼痛,而且神清气爽,浑身有劲。
我稍一打量,尽管这个坍塌的地窖有一丈多深,但由于垮塌下来的泥土和乱石的堆积,靠近门口的方向已填高了不少,原来内斜、根本不可攀爬的窖壁,现在己成了稍稍的外倾的土坎,看起来尽管依然异常陡峭,但高度只有盈丈,而且有二处还有石块凸出,只要稳固不松落,完全可以借力攀爬出去。
我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深吸了一口气,看准了距我头顶二尺来高的那块凸出石头,一蹲身向上一跳,右手抓住石头用力往下一扒拉,随即便松手落回原地,眼看着除了落下少量的松土,石头并未松动脱落,完全可以承受住我的小身板,我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这种测试很重要。万一那石块是松动的,贸然攀登,必定会脱落,十有八九会砸伤自己,如果引起坍塌,被活埋都有可能。
再次跃起来,双手抓牢石头边缘,一较劲,一个引体向上,很轻松的就上去了。
石块伸出土坎并不多,刚好够得上我站在上面。但这就足够了,我紧贴着土坎伸直了身子,这时候我离地面只有六七尺高,己看得见厅堂的神龛,根据光照亮度,可以肯定外面是阳光灿烂的大晴天。
我收回目光,打量着身侧齐胸的第二块凸出石块,只要这块石头牢固,很轻松的就可以出去了。
我依旧不敢大意,伸手抹去凸石上的泥土,用力扳摇了几下,虽有点松动,看样子支撑我上去应该没问题。其实我没得选择,陡峭的塌方土坎上,这块石头是我惟一的希望。
我当即立断,手扶土坎,毫不理会被带动下落的碎石松土,左脚踩上石头,右脚用力一蹬,身子一纵,上到石块上,同时整个身子扑在土坎上,双手攀住了屋地,连滚带爬的上到地面,退开几步出了房屋,一屁股坐在屋外的台阶上。
老天爷保佑,终于脱困上来了。我大大的喘息了几口。就在此时,地皮一阵震颤,房屋开始倾斜,千疮百孔的屋顶上的瓦片乒乒乓乓往下掉,我连滚带爬的从台阶上跳到院子的空地上,只听轰隀一声,厅堂坍塌,牵扯着两边的子间屋也一并垮塌。墙倒瓦飞,灰尘腾漫,我不敢停留,几步窜出了院门。
好一会尘埃落定,我惊魂未定,庆幸自己命大,又捡了一条命。这要是迟上那么一刻,还能出得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