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浑身的机油味就忍不住作呕,可她一想到我那几千万的资金,又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于是官夫人在一个黄昏临近的时候,找到了老狗的修理厂,她本以为老狗现在佝偻着身子,依然钻在地沟里,手上拿着一个扳手,脸上涂满了机油,但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诺大一个修理厂,竟然找不到老狗。
这个贵妇人向一个修理工打听:“你们这里有一个叫老狗的吗?”
“哦,我们老板啊,在办公室。”修理工用手一指。
官夫人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这修理厂是老狗的?她走到办公室前,伸出戴着蕾丝花边的黑色手套的手推开门。
老狗正坐在椅子里看一份报纸,报纸上刊登了三十里镇的几条重大新闻,见有人进来,老狗抬起头,他已经闻到了一股香气,浓重的香气,和这修理厂的机油味格格不入。
“您……您找谁?”其实老狗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位贵妇人是谁了,但老狗不敢认,而且除了说您找谁,他一时找不出更适合的语言。
“老狗,你好啊!”官夫人微微一笑说道。
正是这种看似再平常不过的笑容,片刻之间就俘获了男人们的心。
“啊!你好。”
“怎么?不认识了?”
“认识,认识。”
“二十几年没有你的消息,想不到,混的还不错。”
“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勉强度日,勉强度日。”老狗语无伦次,大脑一片混乱。
时隔二十年,老狗再次见到官夫人,虽然同在三十里镇,两人的生活仿佛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没错,地狱和天堂尽管就在一念之间,却相距甚远。
尽管老狗现在是修理厂的老板,但在官夫人眼里,老狗仍然像一块扔在废机油里的螺丝疙瘩。不知为何,官夫人忽然想起了多年前老狗在她滑嫩的身子上面,抹满了胡乱的机油印子。
闻着满屋子的机油味,官夫人伸手捂住了自己耳朵鼻子。
“这里太脏,出去坐,出去坐!”老狗终于站了起来,他的双腿有些发抖。
“不用了,就在这儿说吧。”官夫人并不是真正愿意在这儿和老狗谈话,她是不愿意和老狗走在大街上。修理厂车间里的修理工们现在正在交头接耳,他们在猜测一个这么美丽的贵妇人,来找老狗何干?但是这一幕在官夫人来看,就像是那些修理工知道了老狗和她的过去!!!!
所以,官夫人浑身不自在,实际上她应该打听到老狗的电话,然后打一个电话叫老狗过去。
“坐坐,您有什么事吗?”尽管老狗和官夫人是同学,但此刻,老狗眼前的官夫人,就像是县长太太一样。
“老狗。”
“嗯。”
“狗二呢?”
“哦……狗二啊,放了暑假回家放了个屁就走了。”
官夫人对老狗的话感到很恶心,什么叫放了了个屁就走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想他儿子狗二也不是什么好鸟。
“去哪里了?知道吗?”
“不知道,我也懒得管他,好像是跟他的同学夏尔走了,他俩在一起我放心。孩子嘛,成人了,有自己的自由。”
如果没有过去那一点往事,官夫人甚至想给老狗一个巴掌。
“是呵。”
“您找他有事吗?”
“没事,我女儿芸芸跟他是同学,说是狗二暑假出去玩了,想来问问去哪里玩了。”
“哦……”
“好了,既然不在,那我走了。”官夫人说完之后便离开了老狗的修理厂,老狗耷拉着脑袋把官夫人送到门外。
这时,修理厂的音响里,忽然响起了《偏偏喜欢你》。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一片空虚。
“嗨,老板,那是你的相好吗?”
“滚,干活去!”
“哈哈哈……”
老狗重新做到椅子上,拿起报纸,但此刻他再也无法聚精会神的读报纸,官夫人的到来让他心烦意乱,于是他拿了包,到一家小酒馆喝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