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后,房东太太收好被我称为是《针灸秘术》的书,她摘掉眼镜,仰卧在床上,听风雨交加,外面的雨下的越紧了。房东老太太从窗台上拿起一本书,翻开第几十页,捏出一张像是身份证一样的卡片,只见卡片上写着:罗夜白,苗疆人氏!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我晓得房东太太姓罗,人们都叫她罗老太,但我不知道她叫罗夜白!
我早已入梦,睡梦中,一群死人从暴雨下的坟墓里爬了出来,然后熙熙攘攘的从野外涌向三十里镇,从死人堆里冲出一个女人,扑向我,那是苗小希,她来向我索命,我拔腿便跑,她拿出一个弓弩一样的东西,射出几十根银针,啊!苗疆十二针啊!我还没来得及念动咒语,便被射中,我的眉头中了一针,一阵刺痛,流血了,于是我伸手去抹,抹的满脸都是血。
啊!
我惊叫着坐起来,脸上湿乎乎的,我伸手一摸,脸上都是液体,我真的中针了。
透明的液体,是水,可是哪来的水呢?
一滴水从房顶上落下来,砸到我的头上,原来是房顶漏水了,不对啊,去年才修过的屋顶,今年怎么就会漏水了。
也许是去年没修好吧,我把床挪了挪地方接着睡,狗二那孙子彻底未归,不知道是不是在与官芸芸快活着呢,他肯定没回老狗那里,不然老狗告诉他我回来的事儿,这孙子会顶着大雨来。
我很快又睡着了,又陷入噩梦,梦中我中毒了,脸部刺痛难耐......
这一夜我睡的很痛苦,我的噩梦甚至要比外面的风雨更为猛烈。早上起来我站在镜子前差点儿大叫起来。
我的脸,面目全非啊!!!竟然肿的跟猪头一样。我马上跑到老太太的屋里:“我是不是中了苗疆十二针?”
老太太大惊失色:“快躺下。”
她在屋里一阵翻腾,找出几味药材,然后塞进罐子里捣碎,然后又倒了一些酒在里面,将那些糊状的东西涂抹到我的脸上。
“好了,你可以去上课了。”
“我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事,大概是中了邪风。”
老太太此刻的轻描淡写和刚才的大惊失色然我心生不定,但既然她说没事儿那就肯定没事儿。
我挺着一颗猪头去学校,雨已经停了,秋风吹着路面上的积水。今天是报道天,报道天也是交学费的天,我知道又有许多像从前的我一样,交学费的时候极为尴尬,因为家里没钱,交学费的时候我就得像地主家的长工一样,低声下气的对班主任说再缓缓。那个时候,全班静悄悄的,几十双眼睛都在看,我需要脸皮子火辣辣的将那几个字说出口:老师,家里没钱,下星期交行吗?
班主任则一脸不悦的说:“几百块的学费都没有,真是够穷的。”
我感觉我不是在交学费,而是在交租。每逢这个时候,我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因为班主任顺势还会教育我几句:你考试又是倒数第一,干脆别念了回家种地去吧,还能替你父母省几百块钱。
我去TM个鸟蛋,学习不好就不能念书啦?来学校学习又不是唯一的目的,我是来受教育的,学习知识是一方面,来洗洗脑又是一方面,我不来学校我怎么知道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是那样的万恶,我不来学校我怎么知道。
一进学校大门,远远就看见教学楼下挂着一条巨大的横幅,横幅上大白字:欢迎同学回家。
紧接着下面就是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着:缴费处!
这三字更加赫然啊。
一长排桌子并列,往年交学费都是在各个班级里进行,今年怎么在外面了,各班班主任依次排开坐在桌子前,桌子前还立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班级名称,提示你缴费不要走错了。
这是干嘛?莫非今年学校开学交学费大酬宾,搞活动88折吗?
缴费的同学排起了长龙,这些人仿佛生怕自己缴晚了赶不上活动似的。我挤上前去叫道:“今年缴费打88折吗?”
学生们听到我的叫喊一阵哄笑,他们其中肯定会有人这么想:这是哪个SB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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