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松了口气——危急时刻总算过去了。
呃,还好像没有。
甫一抬头,南竹就看见阿纳斯塔西娅正拄着一根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齐眉高木制法杖,脸上挂着她招牌式的“商用微笑”,看着自己玩味地问道:
“南竹先生,您没事吧?”——“先生”两个字咬得很重,不满之意直冲云霄。
“呃,没事,我很好。”南竹咬着牙,无视自己整个背面从脖子根到膝盖弯的疼痛,昧着本心强撑出微笑答道。
“嗯,那就好。离对方领队过来还有点时间,您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刚才您喊的‘呆娘们’是什么意思么?”
这你也要解释?这你叫我怎么解释?那火烧眉毛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文明礼貌啊?!你光在意我管你叫啥了怎么不想想那都生死攸关的当口了我想着还叫你赶紧逃命,这多爷们!多绅士!比起假惺惺地管你叫“小姐”好哪儿去了都……呃,等等。
“呆娘们,你刚才说对方领队什么意思?”
“喏,那边”阿纳斯塔西娅抬手指了指地狱犬们过来的方向,“还有一个,就快过来了,看样子是个小头目……你刚才又叫我‘呆娘们’!了”
“就你现在这反射速度,叫你呆娘们有错么?嗯?话说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半天都不动,直到我都快被疯狗撕了才有反应?咱们这正在降妖除魔呢,专心点!”
“呃,不好意思……南竹先生,是这样的。刚才我在操纵缪拉逃跑,结果费了好大心思还是没跑掉。”
“那行,记得下不为例啊!”南竹跟法师大小姐这边说罢,没等她回答又对皮耶罗问道:
【喂,大小姐说她刚才看到咱们前面还有一个家伙,你这会儿能感觉的到么?我要是去把箭回收来再把牲口们牵到左后面那棵树边栓上还来不来及?】
【暂时还没,你抓紧吧。】
于是,南竹抓紧时间在战场正中间牵驴赶马,把吓得屎尿齐下的它们都赶到后方不远处的树下,缰绳栓在树上,再把灌饼和水卸下来另放他处;在他背后,阿纳斯塔西娅解开法袍(里面有穿衣服),从内侧上上下下各个暗兜挂扣里挑挑拣拣,摸出好几张卷轴攒在手里;皮耶罗则是站直身子,就跟前世动物频道里放的非洲狐獴似的伸长了脖子守望。
…………
恶魔军团普通士兵滕斯沃勒,慢速前进中。
作为和地狱犬打了几十年交道,再熟悉这种闹气小东西的性格不过的一线基层人员,滕斯沃勒从来不对它们的纪律性服从性抱有过高指望——配发军团使用的肯定不是什么有脑子的好种。所以对于之前的犬群擅自冲锋一事,他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待会儿自己将看到的场面,要么是狗狗们已经把对方全数放倒啃食干净,要么就是来者有两下子将那些小东西们都揍趴下了。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随着不断迈近,前方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了一个,一个……卧槽那是什么玩意儿来着?那么肥那么毛绒绒的?哦,那是头站直了的熊,然后一男一女的身影。
“哈,都还活着,不错。蠢狗死得好,这下血都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