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在两人中间。
谢姜看了,见里头不仅有药膏烈酒,还有针线团儿,不由又是好笑道:“郎君且解了衣裳。”
萧仪身上穿了紫色裂云锦外裳,没有束腰,也没有挂香囊玉饰。他便捏了胸前系带儿一拉,待脱下外裳,又解了丝袍中衣,侧过身子道:“劳烦夫人。”
萧仪背对着右侧,谢姜便探过身子,抬手挂上右边半付锦帘。而后转回来,由抽屉拿了酒罐,想了想,又找火折子点了蜡烛。
一切摆放妥贴,她这才探身仔细去看萧仪后背,伤处早已愈合,当初用来缝合的线勒了进去,横七竖八,歪扭的不成样子。
“嗯,伤处早长好了,忍着……”
谢姜边暗叹自家针线活太难看,边拿了剪刀,在蜡烛上反来复去燎了,又剪刀尖儿在酒罐子里一浸,这才一手按了萧仪后背,一手使剪刀尖儿,一点点剪去针角。
萧仪只觉得肩上小手微凉,又无比轻柔,随之伤处针刺般微疼微痒,过了一会儿,听谢姜吁了口气,便唇角一勾道:“我还以为是……嗯!”
“是什么,再拆开?亏你想的出,别动!”
谢姜“噗!”地笑出了声,说罢,将剪刀放桌子上,又拿棉帕子蘸了烈酒,将伤口擦试干净,这才道:“行了,穿上罢。”
“多谢!”萧仪扯过衣袖,优雅无比地穿了衣裳。
马车微微摇晃。
车里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儿。
不知道是谢姜身上似兰似麝的香气熏的,还是方才饮的酒,亦或是周围酒气太浓。
萧仪只觉得醉意熏然。
心里软软。
谢姜见他系衣带,系着系着手势一顿,半天也不动,不由抬眼看了他道:“怎么了?伤处不妥?”
“不是,伤处还好,只是有些痒。”萧仪回过神来,微挑了唇角道。
听他这么一说,谢姜点头道:“愈合时会发痒,过一阵子就好了。”
萧仪眸子在谢姜小脸儿上一转,瞬间望了窗外,似有似无“嗯!”了。
谢姜抿嘴一笑,抬手又将酒罐,剪刀重新收到抽屉里。刚收拾干净,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留白道:“主上,夫人,到了别宛了。”
又北斗脆声声喊:“夫人,脚踏摆好了,下车罢。”
萧仪探身推开车门,看了谢姜。
谢姜提了裙摆下车,只刚下来,想起忘了叮嘱这人一件事儿,便又回身看了他道:“哦,至少七天不能沾水。”
没头没脑忽然来了这样一句,车外几个人一时都有些发矒。
萧仪却是心里有数,温文一笑,低声道:“定会牢记。”
谢姜便略一裣祍,转身见乌十一与新月已是扛了箱子,她便抬脚进了别宛大门。
待进了厅,阿絮上前倒了茶,施过礼便退出去。
北斗关了厅门,急吼吼跑到谢姜跟前,捏了嗓子问:“奴婢憋了一路了,夫人……这个周夫人是怎么回事?做的事怎么那样奇怪?”
谢姜在榻座上坐下,啜了口茶,待放下抔子,这才斜瞟了新月,闲闲道:“都听到了什么……说说罢。”
听她这么一说,北斗两眼骨碌骨碌,便转过去看新月。
新月面无表情道:“近来郡守大人行踪诡秘,周夫人疑心夫人与他……有密谋。”
这话说的十分之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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