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又看看笑容模棱两可的柔安,无奈地也举起茶盏碰了上去。
“先说好,我这里杂事未尽,不会同你回庄的。”
方斐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此来只为看望在寒舍落脚的贵客,作为主人,怎可劝客离去……”他说得一脸正气,状似无意地瞟了眼靳玉的表情,声调更加抑扬顿挫,“再说了,阴少侠出了这样的事,自是不能再参与庄内事务了,庄主那里正缺人用,如靳兄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回去了必定要被抓壮丁的。我于心何忍啊!”
最后一句拖长了音,直激得靳玉起了一阵鸡皮。
柔安用茶盏遮住翘起的唇角,好意出声:“单掌门的公子才干了得,堪当大任。”
方斐才向她投过去一个“你落井下石”的控诉眼神,就听一旁靳玉淡淡出声:
“天色不早,恐上山不便,你尽快回去吧。”
他说着,不动声色地端起已经空了的茶盏,看都没看表情略带哀怨的方斐一眼。
方斐哭笑不得又无话可说,就这样被他的客人端茶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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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柔安被靳玉送到卧房前,正要推门回房,却见他面色一凛看向夜空。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一会就也听到一阵羽翅振动的声音,一个个头不小的黑影矫捷地乘风滑落。
“这是……鹰?”
靳玉示意鹰落在院中石桌旁,点头,“惊鸿专门训练作传递急讯之用的。”
他解下鹰爪上的封着的纸筒,一眼扫过纸上的讯息,脸色可见几分凝重。
“出事了?”
靳玉看向柔安,“惊鸿查到,惊云当初用以传讯的玉鸣虫,购自山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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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就在柔安还在努力劝靳玉去芙蓉庄一探时,方斐又一次一身狼狈地露面了。
柔安被房门轰然掀开的声音吓了一跳,才打算委婉地挑剔一下方府主人的礼仪,就被他的形象惊得抛了将要出口的话。
“你……受伤了?”
方斐连苦笑都摆不出来了,拽了拽被撕破一角的外袍,一脸颓丧。
“你是想问我这伤怎么来的吧?”他捕捉到了柔安很快掩去的内容丰富的眼神,干笑一声,“你没猜错,我是被挠的…被姑娘挠的。”
这下连靳玉都看过来了。
方斐这地步也没心情吊人胃口。
“归雁轩的应姑娘突然带着一众人冲到了相思谷的顾姑娘那里喊打喊杀,一口咬定顾姑娘就是杀害洛姑娘的凶手。我正好路过,就劝挡了一下……”
剩下的经过就不必提了。
“顾姑娘无事?”
“她任人叫骂,自始至终没出门。之后庄主赶来了,就把应姑娘等人劝回去了。”
“之前顾姑娘澄清时,应姑娘也在场。”
“具体情况尚有待查实,但应姑娘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说顾姑娘曾制出过一种可变色的墨,鲤池的人偶就是顾姑娘行凶时掩人耳目的幌子,本被染作黑色,又被以不知什么法子漂白,最后沉入池底——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