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寒回头看了一眼,见与他无关,一步便迈出了前堂。
却听那严妈妈突然一声垂死挣扎般的尖叫:“凤大人你不能因为嫉妒就草菅人命啊!辛先生你是哪门子的神医见死不救啊!”
绿衣被这横空一嗓吓得一顿,绊在了门槛上,还是辛寒一个侧身把她接在了怀里,没让她以脸抢地。
辛寒俯望着趴在他怀里的她,淡淡地说:“你这几日日日埋怨新换这副药苦,我看是苦得还不够,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巴望着再加几味复颜的,倒能让那药味再冲几分。”
绿衣讪讪,故意转头看回堂上,盼着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凤容早已令人同青杏用软布条将严妈妈捆了起来,也不听她嚎的那些话,平静地说:“辛先生自己做自己的主,出不出诊但凭他意,便是我也不好强拗。我不肯遂了妈妈的意,强迫先生去为思娘诊病,妈妈便攻击我这朝廷命官,既没道理又违国法。看在安王的份上,我就当妈妈年老昏聩,不治你的罪、打你的板子了,妈妈且在后堂静静,等安王府来人带你回去罢。”
那妈妈听到“打板子”三个字,立时停了动作,青杏和那名仆人眼明手快塞她一嘴帕子,赶紧将挣扎不休的她扛到了后堂。
凤容叹了口气,对着站在门口的辛寒和绿衣颔首:“让二位看了笑话,又白耽搁了工夫,是我的不是,二位请去忙吧。”她略想了想,又说,“辛先生若有意出府,可同管家说一声,他给先生备车。”
辛寒仍然面无表情:“多谢大人。”便携绿衣告退了。
绿衣走在路上,见左右无人,轻声问辛寒:“那思娘患病,难道是曹司户的手笔?他信不过你?”
思娘若是身上早有不妥,那前几日就该被辛寒看出来了,如何能拖延这些时日,便是被传染了时疫,怎王府其他人安然无恙,只她一人染病日重呢?让人不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都不行。
辛寒淡淡:“不知。或许。”
绿衣想了想,又说:“那思娘若患的真是罕见的疑难病症,那你不去,岂不可惜?”
辛寒看她一眼:“天下病人何其多,我分身乏术,哪救得过来。”
“谁说你为她的命可惜了,我是怕你为她的病可惜。她人没了,你再见不到这样的病症可怎么办?”
“天下总有新的病症给我见。”辛寒轻拽了她一把,让她躲过一块斜出的湖石,望向她的眼神带着薄责。
绿衣微笑,又乖又甜:“多谢先生了。”
他放开她,继续往前走,风里飘来一句笑叱:“你倒是个狠心的。”
绿衣步子轻盈地追上去,不以为意地反讽回去:“我这是妇随夫唱。”
辛寒嘴角翘起,不以为意:“你又知道我了。”
“近朱者赤而已,不足挂齿。”
他回头抬手一弹她额头:“牙尖嘴利,可见是有精神了,再换一副更苦的罢。”
绿衣立时变了颜色,疾声告饶。
辛寒也不驳她,也不应她,径自踏着她的哀求声往前走,唇角笑意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