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道三郎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着:“如果你是我的儿子,我会为你骄傲的。”
御手喜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中有难明的东西,他报仇了,并没觉的多爽快。
御池舞却是大为爽快,父仇得报了。她一直观战着,两个人每人也只出了三招,那招樱花之障,在她的眼中却也只是樱花凝结成了人的形态,一击就碎。
御池舞高声道:“这把长船刀曾经染上了父亲大人的血,现在染上你的血,很公平,这就是代价。”
千叶道三郎喷着血,咳嗽着对御手喜道:“我与御池君其实是朋友,可惜天然理心流已经落寞,天然理心流失落了太多的传承,御池君希望他是个天才,可以光大天然理心流,可惜他不是,他只是庸才。但他说他儿子御池喜是天才,这些年确实也证明了一些东西,但是还不够,直到你刚刚打败我,证明你真的是个天才。”
御池舞脸上本来在笑,此时却是骂道:“胡说八道,我父亲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他就是天才,老东西你该死了。”
千叶道三郎痛苦狂笑道:“是,我要死了,我死后,希望能葬在我刚刚培土的那颗树下,那是我自掘的坟墓。”
千叶道三郎又叹道:“那树下有个盒子,那盒子里有你们天然理心流刀术的真谛,是你父亲留给你们的。”
话音刚落,御池舞就开始到那株樱花树下掘土,她知道天然理心流有一个秘传的盒子,盒子里就是天然理心流的真谛。她找遍了家里的老宅,也找不到这个盒子,她没想到竟然在千叶道三郎的手中,顿时对千叶道三郎的恨意又多了几分,也更爽快几分。
她徒手扒着土,终于是找到了这个盒子。
御手喜却是没动,他静静的看着千叶道三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御池舞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有一张泛黄的纸,这纸上就应该是天然理心流的绝密了。
然而御池舞的脸色很难看,她道:“这是什么?”
御手喜抱着千叶道三郎的尸体,到了樱花树下,如曾经那个小男孩埋葬自己父亲那样,亲手扒土,扒出一个巨大的坑。
曾经的那个小男孩什么都不会,扒的满手是血,才把父亲埋藏。
现在的御手喜已经是云态大高手,扒土这种事已经很容易了,但却并没有什么成就感。
御手喜把千叶道三郎的尸体,放入了大坑中,开始一点点的填土,他好似对那天然理心流的绝密并不是很感兴趣。
直到把土填平,御手喜跪下磕了个头。
御池舞却道:“别假惺惺了,你杀了他,此时磕头还有何用?”
御手喜冷漠道:“他是杀父仇人,也是师傅,你不懂。”
御池舞道:“我是不懂,但是这张纸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御池舞说着把那张泛黄的纸递给御手喜,御手喜接过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却只是一首歌谣。
御手喜道:“传说天然理心流的真谛在一首歌谣中,当年天然理心流的先祖是一个落魄的刀客,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才明白了刀术的真谛,从而创出了天然理心流。却没想到是这首歌谣,这只是一首童谣。”
御手喜默念着,并把这首歌念了出来:
“笼目笼目笼子笼子
笼中的鸟儿啊
何时何时出来呢
在黎明的晚上
鹤与龟滑倒了
后面是谁呢
正后方是谁呢。”
这在东瀛是一首再正常不过的童谣,是小孩们在玩某传统游戏时口中边哼唱的短曲
一群孩子手拉手围成一圈,然后选一个“鬼“的人到中间蹲下来捂住眼睛
接著外圈的人绕著“鬼“边转边唱这首童谣。
唱完后停下来让“鬼“来猜停在他正后方的人是谁
若猜中的话就换被猜中的人到中间当“鬼“
原本的“鬼“则加入圈圈行列中跟大家继续再唱一遍。
如以上无限循环到不想玩为止。
这首童谣叫笼中鸟,御池舞和御手喜小时候也玩过,还是他们的妈妈教他们唱的。
如果这首童谣是刀术的真谛的话,这真是开了多大的玩笑啊,所有天然理心流的后辈们都觉的祖先开了一个玩笑,所以曾经强大异常的天然理心流,经过前几代的辉煌之后,再也不复曾经,越来越落寞。
御手喜道:“你唱一下这首童谣听听。”
御池舞犹豫了一下,以为御手喜知道些什么,就慢慢的唱了出来。
“笼目笼目笼子笼子
笼中的鸟儿啊
何时何时出来呢
在黎明的晚上
鹤与龟滑倒了
后面是谁呢
正后方是谁呢。”
御手喜脸上遍布着疤痕,他的身后埋葬的是父亲的那颗樱花树,面前的埋葬师傅的那颗樱花树,他望着漫天的樱花瓣,听着这首童谣,竟然哭了。
一个冷漠的人,可以拜杀父仇人为师的人。
一个可以杀死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松本,不皱一下眉头。
一个刚刚杀了自己的师傅,报了父仇的人。
这样的杀人无算的人哭了起来,哭的凄惨。
他的双眼流下了泪,听着童谣,跪倒在地,也跟着唱了起来:““笼目笼目笼子笼子
笼中的鸟儿啊
何时何时出来呢
在黎明的晚上
鹤与龟滑倒了
后面是谁呢
正后方是谁呢。”
御池舞本想嘲讽几句,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哭了。
御手喜撕碎这张泛黄的纸张,却道:“所谓的天然理心流,是不是顺着自己的本心,而不去做那笼中的鸟,可是已经在笼中,若想逃脱,是不是就需要牺牲别人?”
御池舞听的似懂非懂,这个道理她不懂,她也不明白这歌谣和刀术又有何关系呢?笼中的鸟儿啊,若想逃脱,就必须让身后的人来代替自己,去成为那个鬼啊。
天然理心流的真谛,御手喜忽然懂了,他倒是宁愿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