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放心,听说尽得叶神医真传。”小厮回道。
“希望果真如此才好。他到扬州怕是还要好几日吧?”胡家娘子问道。
“约莫三五日吧。阿郎自会好的,娘子切莫太担忧。”小厮回道。
“也不知小彦能不能捱的过去。我还是再去瞧瞧他去。”胡家娘子说着,在侍女搀扶下起身,往内室行去。
陈家村。
天色渐晚,颜玦玦和王小弟终于赶到了来时停留过的村庄。
“小弟,我们还去陈大娘子家借住一晚么?”颜玦玦下马,牵着了了走进村子。
“也好。”王小弟牵着马儿走在另一侧。
“妆妆和小弟来了呀。”陈大娘子正从地里回来,一身寻常农妇打扮,扛着锄头,篮子里是薅来的豆叶。
“又要打搅大娘一晚了。”颜玦玦笑着把缰绳交给王小弟,挽着陈大娘子一起走。
到了陈大娘子家中,颜玦玦早已累极,坐在竹席上整个人止不住地往下萎。
王小弟将包袱放好,出来后见到这幅景象,心中一动。回到内室,从包袱中取出颜玦玦的外袍,轻轻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
好在陈大娘子手脚麻利,一碗蒸鸡肉、烫豆叶、莼菜汤很快就做好了,又准备了些自家酿的浊米酒。
颜玦玦很快在饭菜香中醒来。
“哇,大娘又准备这么丰盛,妆妆都要不好意思了。”颜玦玦笑着起身,跑去净手。
“既然觉得大娘好,以后就多来看看大娘。”陈大娘子跪坐着将碗筷摆好,笑着回道。
陈大娘子原是赵家村人,前朝时就嫁到了陈家村,两朝交替时丈夫去参军就再没回来,带着年幼的儿子早早守了寡。可惜,没几年,儿子也病逝了。陈大娘子如今一人寡居,却无再嫁之意。
“那是自然。不过妆妆这就要回洛阳去了,下次来看大娘只怕要年后了。”颜玦玦跑回来跪坐在竹席上,不免遗憾地回道。
“没事,妆妆能来就好。来,吃肉。”陈大娘子笑着夹了鸡腿放入颜玦玦碗中。
颜玦玦夹起鸡腿,开心地吃起来。
一旁的王小弟看着她满足的样子,不知不觉多用了一些。
陈大娘子看着两人,像是看着自家孩子一般,笑了笑也吃了起来。
江南河上。
“顾郎,给。”小七从背篓中取出之前在来福酒家打包的芝麻烧饼递给顾然醒。
顾然醒接过,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才反应过来,说道:“你就打包了饼么?你家顾郎喜荤,喜荤。”
小七嘿嘿一笑,这才从背篓里取出另一个纸包,里面裹着一只白煮鸡。
“小七,你还真是个好小七。”
顾然醒放下烧饼,右手执玉笛狠敲了一下小七的脑袋,在小七呼痛之际夺过纸包,扯了只鸡腿,又把纸包扔还给小七。
小七不好意思地拿着纸包也扯了一只鸡腿,就将其放回背篓内。
“烧饼也分一个给船家吧。”顾然醒见他愉快地咬其鸡腿,瞅了一眼在划船的船家说道。
小七不满地皱紧了脸,继续啃鸡腿。
“丑死了。快去。”顾然醒嫌弃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包子脸,作势又要打他。
小七只好放下鸡腿,从背篓里的另一个纸包中取出一张烧饼,走到船尾。
船家放下船桨,跟着小七进来道谢:“多谢小郎君了。”
“您也休息一下吧。”顾然醒吃完,走出了船舱。
望着波澜未起的江南河,顾然醒想起了今日遇到的古灵精怪的小女童,不禁有些觉得好笑。
她骗了他的药,却扬长而去。
他还是不知她的名。
想到这,顾然醒执起玉笛吹奏起来。
那笛音悠然飘荡,绵延回响,和着清风曼妙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