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越会愧疚、怜惜、遗憾不是?
若不是吴翠儿那个泼妇和于红梅那个蠢货自作主张,也没有现在这老些个岔头儿。从天之骄子到疑似残疾固然只一棵大树的距离,但一切的引子可都在那婆媳俩身上呢。
要不是她们……
秦昭就妥妥是秦家的摇钱树,而不是拖累全家的重病号!
只要把他那好大爷顺利引到这个思路上来,让他对吴翠儿和于红梅起了怨怼之心,就等于在那家子里埋下了颗争吵不休的种子。
而自己这不见半点儿好转,倒是钱越花越多的腿,可不就是那让种子催生的沃土与甘霖么?
为了不叫闺女纠结在秦昭那小子的伤情中,最是兢兢业业的玉克勤破天荒地请了假。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班车,一路颠簸地往市食品厂而去。
“哎哟喂,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吧?咋咱们最是爱岗敬业的玉老师还请假离岗,跑我这小庙里来了!
刚听着门卫报告我都楞没敢信,还当是重名重姓儿呢。你说说,你都多久没来看看我这老大哥啦!”听说玉克勤来访,特特推迟了俩重要会议的张文轩朗笑,蒲扇似的大掌重重拍在玉克勤的肩膀上。
“瞧张哥这话儿说的,小弟不是怕你工作忙,贸然前来的打扰了你的正经事儿么!”而且,我也得为自己的肩膀头子好生考虑下不是?
回回来都免不了一下子,整不好就要被拍个趔趄啥的,实在叫他对市食品厂这个地方望而生畏啊。绕道而行啥的都快成了本能了,哪里还惦记找抽似的自己儿呢?
一切,都是为了闺女啊!
“嘁,你可快别扯那些个没用的哩个楞了。有啥需要哥哥伸把手的就支声,但凡法律允许的、我能力范围内的,保管给你办的妥妥的。
谁叫你二哥是咱过命的兄弟、多少年的老战友,你又是我这大老粗最最敬服的文化人儿呢!”张文轩鄙视脸,毫不犹豫地拆穿了玉克勤的套词儿。
满意地看到那俊秀的脸上布满窘迫的红云后,才又拍着胸脯保证。把开后门儿说得那么声音洪亮、理直气壮的,也是没谁了。
“有张哥你这话儿,兄弟我可就放心了。别说,我这儿还真有点儿互利双赢的好事儿要跟你唠唠。要是成了的话,那就是哥哥你的业绩、我家你侄女儿的财路了!”玉克勤朗笑,脸上不见半点儿求人办事儿的低气、局促。反倒很有点儿咱是看在你是我二哥的战友、多年的老大哥面儿上,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慷慨。
在张文轩满满期待、兴味的眼神中,玉克勤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油纸反复包裹的清凉夹沙绿豆糕。然后,张大厂长就在他眼前完成了从不过如此——眼前一亮再到喜出望外的一系列表情变化。
而从这些个变化中,玉克勤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闺女跟前夸下的海口,总算是能实现无虞了。而且是靠实力,而非走后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