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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转,第三家。
隔着土墙观看,院里有磨、有驴。
刚要叫门时,听到震天一声吼。
“站下!别人进得,你们俩进不得!”
听到喝声,放下手中的瓜筐,白无常轻轻叹气:“我们今天来,不锁人,只是借宿吃饭。”
“休要胡言,快去,快去,省得某家动手!”那声音不依不饶,已经开始驱赶。
黑无常也放下瓜筐,沉声冷笑:“小小门神,休要狂言,现出身来!”
院门上贴着年画,是一对门神。
天、地、人三界,属人界最弱,没有还手之力。
上天有好生之德,为护人界,每个家里都有护持神灵,院内有六丁六甲看管,门外有门神把守。
黑无常已放出狂言,门神也毫不示弱。
青烟过后,现出两个身形,高大伟岸,面目恶煞,像两座巨山,气势竟不输于森罗的牛头、马面。
门神者,一人长须,一人扎虬。
长须点指黑白二人,口中大喝:“这家主人阳寿未尽,你二人因何早犯?”
为怕小爷动手,白无常抢前一步,叹一口气:“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今天不锁人,只是借宿吃饭,还得说多少遍二位才能听懂?”
扎虬拔出腰间配剑,两声冷笑:“你俩阴气太重,不能进入凡间居所,若不速速离去,休怪我宝剑无情!”
隔空一劈,龙吟作响。
黑无常负手挺胸,轻嗤:“我想试试。”
小小鬼使,焉敢逞狂?
扎虬眼睛已红。
白无常横出一步,隔在扎虬与黑无常之间,摇扇轻笑:“门神一派,近年来做得大了,闻听你们比凡人还多。不过,无论你们有多少人马,不始终还得听命于敬德兄与叔宝兄吗?我与敬德、叔宝二位兄长素来交好,两位掐指寻根,一问便知。”攀完了交情,又软言一劝:“问过后,希望两位不要为难我兄弟,直接放行吧。”
敢用仙长之名压我?
扎虬听完大怒,挥剑指向白无常:“嘟!尔等小小鬼使,竟然敢冒我家班主之名!不要命了吗?”
话音未落,黑影闪过。
手中宝剑,断做两截。
没看清是谁出的手。
只看到黑无常在白无常身后,轻轻抚摸缠在右臂上的锁鬼铁链。
在扎虬不明所以时,白无常无奈的叹气,与门神讲起道理:“只要我们不进这门,你们就不能伤我们,否则就是破坏天条,后果难堪。”
门神的职责是挡住妖魔邪祟乱闯屋堂,白无常这道理讲的对。
长须沉凝的看了黑无常一眼,回白无常:“不错!尔若不犯,咱们相安无事!”
深深的再叹一口气,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白无常问:“偏得弄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吗?”
长须也亮出宝剑,第三次驱赶二君:“休再胡缠,快走,快走!”
给脸不要脸,我也没办法。
白无常低头一笑:“好吧。如此,便得罪了。”
以为他要强攻院门,门神立即召来长枪、大刀,横握在手,做好守势,
看到这么大张旗鼓的阵势,白无常摇头一笑,松松垮垮的踱到院墙处,在劈柴堆里拎起一把斧子,慢慢走回来,再与门神说:“你们俩的道场,只是这两扇门而已,我若想进门,又何须与你们动手?直接劈碎了大门,你们就自然烟消云散了。”
两句话,一把斧。
门神已经大惊,相视无语。
将斧子在手中抛了抛,又笑说:“我若将这破解门神的拦路之法传扬三界……到那时,你们门神还怎么混?”
劈碎了门,或撕了门神画像,自然就等同于毁了他们的道场。
有些事,本就如此简单,只是许多人都想不到而已。
如果他将这个法子漏到了妖界,门神一职就如同虚设。
到那时,仙界也不会再有门神的立足之地了。
不用出手,就毁了一派。
两个门神倒吸一口冷气,沉声无语,谁也不敢拿个主意。
右手执着斧,左手提起筐,吩咐门神:“屋里的六丁六甲归你们俩摆平,省得我再费口舌,如果摆不平,我就拆了这两扇门。”
怒目瞪得再圆,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左右思量,不得已,只能化做两道青烟,隐回了年画里。
白无常将斧头抛向柴堆,对黑无常一笑:“进门交货,吃酿皮子。”
拎起瓜筐,随步进门,问:“从哪里学的邪路子?”
扬眉一笑:“我以前学过木匠。”
注:关于门神
民间过年时,好贴门神年画,以保佑门庭平安。
门神共有两人,普遍认为,一个是秦琼,字叔宝。一个是尉迟恭,字敬德。
也有认为是神荼与郁垒二人的。
后又出现文门神一说,普遍认为是魏征与包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