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颇有见识的年轻人。为此他也暗自惋惜多次。
他知道,她有目的接近他,而他也有目的接近她。
公子无亏嘴角冷冷翘起,眼神有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戏虐,“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整整下了两天的雪,絮絮停了,积雪过膝,路上的雪不知何时已被人清理干净。
素雅的马车在街上缓缓踱着步,气定神闲的车夫虽衣着朴素,细节却一丝不苟,可以看出是大户人家调教过的。
窗子透出炉火的微光,印在窗布上的剪影隐约可辨出车内的人正捧书看着,偶尔举杯呡口茶,会低低的咳嗽一声。
马车咯到石子颠了下,一双修长却显苍白的手掀帘问道,“还有多远?”
“公子,辰将军府快到了。”程信答道。
程信是公子铮的贴身护卫,但不是车夫,可是公子铮穷,请不起车夫和厨子,连丫鬟都只有一个而已。
做饭以程信为主,丫鬟帮忙,程信这么多年已经练就了神一般的厨艺。隔三差五公子铮也下厨做一些可口饭菜,三个人在一起吃饭,倒真如一家人一般。
程信自小便跟在公子铮的身边,两个人已经如亲兄弟一般。
“礼物呢?”公子铮又低低咳嗽了一声。
“按公子的吩咐已经备好了,话说公子,我们需要备如此厚礼,还要公子亲自登门来送吗?”
公子铮微微苦笑,说道,“身处异国,行事低调小心为上。”
“公子说的是。”程信不再言语,心里有些为殿下觉得不值。明明是吴国才华横溢的五殿下,偏偏被派送到齐做质子,沦为一颗棋子,他叹了口气。
公子铮听到他叹气的声音,在帘子后面的那张脸更显得苦涩。午夜梦回之时他常常在想,到底,他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些罪?
这是条小巷,却是近路。
马车突然停住,吴铮晃了晃身子,险些没坐稳,掀开帘子,“怎么了?”随即明白了,原来是前方有车马,对方此刻也停住了。
随即有护卫下车,他定眼瞧了瞧,是刘平安,公子无亏的贴身护卫。
他笑了一下,想来他这个吴国皇子做的可够窝囊的,异国他乡不知归日,一身疾病不知未来,逢年过节除了亲自送礼,连旁人的护卫自己都认得了,他已不是原来那个他,他不过是个被自己国家遗弃的人罢了。
公子无亏虽然也是不幸,但好在有健康的体魄,也在自己的国家,比他幸运多了。
公子铮下车,程信早已准备好的厚实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肩上。
公子无亏此时听了护卫的汇报也掀开车帘,见他下车,急忙跳下车,几步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下车了,如今天寒地冻,小心又得伤寒。”
吴铮正要说话,一股冷风吹来他躲闪不及咳嗽了几声。
“你看看,还是回到车上。”瞟了一眼在他车上摆放的一堆盒子,用块布遮着,但显然是送礼的,他扶着吴铮上了车,他也跟着上了车。
车上自然是没有他的车内豪华,但也温暖舒适,跟他这个人一样,温文尔雅。
“不碍事,不打紧,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了。”吴铮摆摆手,边忍住咳嗽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