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八天了。
公子铮站在宛州城城墙之上,每一天他都必然到墙上站一会儿,大概人人都以为他在未雨绸缪,其实,他只是在等待一个俏丽的身影而已。
朝堂之上明争暗斗,公子宁已经开始行动了,从前有她在自己的身边,她在的时候他不觉得如何,她一不在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孤单。
难道,不知不觉已经陷入这么深了吗?
想起那个刀疤脸男人,公子铮皱着眉,他知道琪霖这次凶多吉少,加上琪霖倔强不服输的性子,会吃下很多苦吧!
夜里的时候他会被心头的愧疚压抑得睡不着觉,可是那时那地,他没办法单单为了两个人而大开城门,弃百姓于水火之中,他压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
“殿下,老夫人有消息了。”程信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汇报道。
公子铮的手一抖,心狂跳,“母妃如何?”
程信欲言又止,竟不知如何描述,“属下已经派人把老夫人接了回来,随后就到,殿下还是自己看吧……”
程信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公子铮心疼一紧,随着程信下了城楼,一直站在城门口,他来回踱着步,这十五年来他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紧绷过。
远远地看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公子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疾步向马车方向走去。
马车停了,车上躺着一个人,瘦的如同骷髅,除了骨头就是一层皮,身上有些新伤压着旧伤,头发花白并粘腻地纠缠在一起,脸上有很多皱纹,闭着眼睛眼窝深陷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他的母妃还不到四十岁,怎么老成这个样子,这怎么会是他的母亲?
是他们弄错了吗?他迟迟不敢上前,周围的人都平息静气,心疼地看着这个高贵而冷静的皇子唯一的一次慌乱。
公子铮终于走上前,翻开那躺着的女人的袖子,看见手臂上小小的胎记,与记忆里的胎记一模一样,只是这个胎记上横穿一道伤口,把胎记一分为二,那一瞬间他的膝盖酸软,这个衰老骨瘦如柴浑身是伤的女人是他的母妃吗?是他的美丽而智慧的母妃吗?
那女人躺着的身体突然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见旁边站着一位穿着贵气的公子,霎那间面容惊恐,挣扎着坐了起来,低三下四地行着礼,“老奴这就去,老奴这就去。”
公子铮压制住自己想流泪的酸酸的感觉,他突然跪下,“母妃,孩儿回来了,孩儿回来晚了,让母妃受苦了。”
那女人先是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眼神躲躲闪闪,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程信说道,“殿下,我们回去吧?我已经请了大夫在等着了。”
公子铮点点头,只觉得仿佛抽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心都在颤抖。
进了房间,大夫为他的母妃诊治,处理伤口,开了药方,他便在旁边的屋里问道,“我的母妃怎么了?如实汇报,不得隐瞒。”
程信跪地,拱手,顿了一下才回道,“我们发现老夫人的时候,是在一个潮湿阴冷的偏僻行宫里,老夫人正在绣着东西,那个地方脏乱差到无人接近,爬虫遍地,蝇虫乱飞。”
公子铮听到这里,拳头攥得死死的,指节泛白,甚至指甲抠得手心冒血,一股莫名的恨袭上心头,挥之不去,“谁指使的?”
程信接着回道,“以前是雪嫣夫人指使的,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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