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落寞地站在崖边,看着远方,“就这么……容易看出来吗?”
颜并走到她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以为站在同一个地方,望着同一处风景,久了自然而然会知道。
这时,只听姑娘叹息一声,“在我心里,我的师父只有那么一个人,也只能是那么一个人。”
只听她娓娓道来:“其实这个歆园,在我没有来颜家之前,一直是空着的,房屋简陋不堪,又有传闻有鬼火,派人查看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久而久之,这个院子一直闲置到我来。当时师姐其实只是想为难我……机缘巧合,竟让我认识了他,他名颜烁,颜回的大师兄,他只是,偶尔会来。”
颜青沉默了,颜并问道,“既然偶尔回来,总会撞见颜家人吧,没人发现过吗?”
“我原本也很好奇,颜家暗桩无数,就算是侥幸,也会有疏漏的时候,为什么竟没被发现一次,直到,有一天我站在这里,突然了解了真相。”
“什么真相?”颜并不解。
“之所以没人撞见,是因为,他是从崖壁下而来。”
颜并往前探了探身子,这个崖壁,是颜家的天然屏障,就算他拼尽全力,也无法保证能从上面安然无恙地下去,更不敢豁出性命冒这个险,颜并不可置信地看着颜青。
颜青接着说道,“记得第一次见他的那晚,我年纪尚小一个人躺在床上,屋子里太漆黑太安静,我怕死了不敢走也不敢睡,正巧,他也在这一晚回来,他本是无声息的,只是因为我一直睁着眼睛,所以,我还是看见了他,我只是坐起身,再没任何动作,就在他动手要杀我的时候,我也没眨眼,而他的掌风已经到了我的鼻尖,却停住了,他没有杀我。从那以后,在他偶尔回来之时,会教我一些东西。”
颜青淡笑着,好似回忆一段很美好的回忆,“面对我的时候他的性子温煦而深沉,只是在我偶尔撞见他的沉默里,我感觉他的诡异比颜回还要让我害怕。我想,可能在颜家待久了的人,受尽心灵折磨,性情上都会变得变幻莫测吧!有一阵子我会常常担忧自己,怕在这个地方待久了,连自己的性情也要变得难以捉摸。”她嗤笑,“担忧不担忧有什么用?不变成这个样子,便活不下去了!”
颜青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那几年,都是那个人在教我用毒,他说我身体虽轻,但根本不适合学武,现在想来,学武这个东西也是要讲天分的!我也试着学过,总是一塌糊涂,以至于后来,真的放弃了。那一段时间我很难过,后来他对我说,‘一个真正的强者不是武功有多高,而是凭借自己的优势使自己站在高处,并善于利用别人的优势来帮助自己。’当时,我并不是很懂。”
她嘴角微翘,把玩着腰间的长箫,“他说我性格谨慎心思细腻适合用毒,也教我用药,可惜我笨得很,害人的东西学得还好,救人的东西却学的一般,我想我也许是毒蝎心肠,可能我心里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救人……或者,我是厌恶自己的吧?”
想起他,她的目光柔和,“他从不夸我,每隔一段时间布置一次任务,考我时,若我答的好,他只是微笑,若答的不好,他便罚我写字,写的都是各味药的特性,小小年纪的我,为了讨一个大人的欢心,努力学着,就算再厌恶也没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