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旁的胡远神色甚是糟糕,瞟了眼地上的丫鬟,尔后看向妻子,言语小心地劝说,“先让医师医治吧,胡胡脑袋上好大一个包,定是疼得不得了才……”
“跪下!”杨寿雁厉声打断他。
胡胡被吓得一个机灵,迅速缩到胡远身后。
“让开!”
胡远看着妻子,左右为难。
一旁的婆子不忍,慌忙求情,“娘子啊,您就原谅小郎君这一次吧,要怪就怪老奴,没看好小郎君……都是老奴的错……”
“你当然难逃罪责,”她不出声还好,如此却令杨寿雁更加咬牙切齿,“你以为自己是胡郎的奶娘就高人一等了么?这是杨府,岂容你放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从即日起,你还是回老家去吧,你教不好胡胡!”
“娘子、娘子啊……”婆子闻言赶忙跪下,哭丧着脸乞求,“您不能这样啊……奴婢家中没人了,奴婢一生都是胡家的人,求您别赶奴婢走……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胡远终于看不下去,一脸不忍心地去扶地上的婆子,“奶娘,你先起来……”转身又对冷脸的杨寿雁道:“雁儿,奶娘好歹从小照顾我长大,我们不能这样对她……何况她也是一心想护着胡胡……”
“这一颗祸心,能把胡胡教好吗?看他都成什么样了!粗暴成性、撒谎成精,以后还不得手足相残、大逆不道啊?”
情形僵持不下,胡远由衷想护奶娘和儿子,杨寿雁亦真的动了怒。
胡远撇开头,哼唧了一句,“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说什么?”她的眸子盯着他。
胡远顿了顿,片刻才拉着她的手道:“啧,哎呀,雁儿,小孩子不就是这样嘛……”
杨寿雁低头扫了一眼胡远的手,露出诡异的笑容,寒气骤起,“胡郎是觉得……我的脑子有问题不能辨是非了么?”
“当、当然不是……”胡远讪讪地放开手,脑门不由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咳、咳——这事儿,听娘子的……”说罢,他缓缓挪到了杨寿雁身后。
跪在地上的婆子一瞬间萎了下去,情不自禁摇头喃喃自语……
“奶娘,我会给足你钱,以后不准再踏进胡府一步!”杨寿雁不带一丝感情,语气甚冷,“胡胡,一人做事一人当,错了就是错了,你在这给我罚站两个时辰。”
杨寿雁不想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
母亲这个角色她是一辈子都扮不好了……如今李谌和胡胡变得这般,她也有错。
“阿鲁。”杨寿雁轻声叫旁边的婆子。
“老奴在。”婆子毕恭毕敬。
“你去胡府管教胡胡一段日子吧,亲自挑些好的奴婢照料他,再不能像现在这样了……我这个做母亲的……着实没办法。”言语中不乏无奈,气势上早没了方才的犀利刺耳。
“大娘子放心,老奴定会尽心尽力,把二郎君教好。”
杨寿雁点点头,满脸疲惫。细纹不知何时浅浅地爬上美艳的面容,身负重任,她要管的事实在太多,致使这些年来忽略了对两个儿子的管教。
“大娘子,回莞院休息吧。”
“去玉音院。”片刻,杨寿雁方道。在玉音院深居简出的那个王婠,聪慧隐忍,不显山不漏水。母亲临终前,特地嘱咐过她留意她。上一回在娓院过招,王婠的表现着实出乎她意料,她才是真正冷漠无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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