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荆词方醒悟过来,原来这就是上次李谌带她来的那家院子,什么妈妈啊桥西啊什么的。一般宅子的格局大多相仿,但花园的那几簇竹子她总不会忘。
花街柳巷之地,有竹,难免惹人留意。
令人奇怪的是,今日竟然无一客人。
“为什么没有客人?”
“主子要来,自然得清客。”不等崔琞回答,一旁的华舟便回到。
“主子?”荆词语气充满不解和怀疑,这个“主子”是华舟的主子,还是这个院子的主子啊?不过,不管是谁的主子,华舟的意思是只要崔琞来了,就得清场,荆词转念一想,“哎不过……上回怎么没清场啊?”
华舟顿时咋舌,神色异常,不禁左右顾盼,“上、上回……”
“上回事急从权。”崔琞不急不缓。
“哦……”荆词点头。
华舟暗暗捏了一把汗,都怪他,差点露馅了。总不能说上回主子见她在此才没清客吧?
到了花园,荆词知道再走不便,便逗留下来,观花赏园。
荆词漫步至八角亭内,不时,丫鬟端来茶点,并未言语,放下东西后恭恭敬地退下。
此处错落有致,鸟语花香,纵使是烟柳之地,也有等级高低、优劣之分。等级差的皆是庸脂俗粉,接待的客人自然是小有资产的市民,这类等级高的宅院,来的不是高官便是富贾,亦或名流才子之类,所营造的环境,自然不能落了俗。而崔琞,极有可能是这儿的主子。
无趣地闲逛了好一会儿,吃了些点心,饮着茶。园里无人,所有人被遣散一空,估摸着被遣到了前院。她还在想她今日女子打扮会不会不妥当呢,原来崔琞早给她行了方便。
良久,崔琞终于迟迟现身。
“你总算出来了。”
“等急了?”崔琞盯着跟前的荆词,打趣道。
“瞎说什么。”她赶忙转身,面颊不禁微红,为何今日的自己屡屡失言?
“走了——”
“这又去哪?”
“曲江。”
曲江?
那不是上回在娓院祖母说的长安名胜嘛,说什么江水浩荡风景怡人云云……祖母可是人精儿,她能为之着迷的地方,想必定是好地方。
崔琞留下华舟,与荆词二人骑马向曲江而去。
曲江落于长安郊外,风景秀丽,湖光水色,一碧万顷。江边不乏皇家宅院,凡是有点儿权势或经济实力的长安人,都爱往这块地方挤。因而这里的地价水涨船高,换一句话说,凡是在曲江有宅子的,都不是普通人。
“呵呵呵……真是个好地方。”
微风拂起荆词的发丝,薄薄的汗水迅速蒸发,凉快得很。曲江果真是好景,视野开阔,秋日草木凋零,仅剩突兀的枯枝,却是另一番味道。荆词素来喜欢视野开阔的地方,视线广了,心便宽了。
崔琞见荆词面容舒爽,嘴角亦不住上扬,“正值草木凋零之季,人不多,开了春便会人山人海。”
“这么说来,只能趁此时赏个够,人山人海就玩不痛快了。”荆词想想开春后的场景,不免有些失望。
罢了罢了,悲春伤秋可不是她的性子,活在当下才是她所信奉。
“非也。”崔琞摇头。
“嗯?为何?”
“待到开春你再同我来一次,便知道了。”他一脸神秘。
“现在就说呗,说呗说呗……”荆词忍不住连声催促。
他摇头,俊逸的面孔似笑非笑转向荆词,“惊喜怎能一次给足。”
她瞪大了眼,片刻,嫣然一笑,想着生意人说话就是好听。
俨然不知,此时自己明媚的笑容早已出卖了心里的真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