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任杨府摆布。”
“我知道。”认识了那么久,他岂会不了解她的性子。
“你知道?”
薛崇简语气淡淡,“你既然调查出了王家的灭门真相,迟早是要离开的。”
荆词不由再次紧拽襦裙,神色紧绷,故意压低了声音,“薛二郎,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面对他们?”
她一颗心高高悬起,慌得很,希望……得到的不是可怕的答案。
“听闻你们是打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大约他们的心里也不好受吧,身陷官场,家族的决定不是小辈能左右的。”
啪——
桌上的茶杯被打翻,茶水沿着桌子流了出去……
桌边的人却一动不动,生硬地定住了。
“你是说我和萧平、萧安?”荆词脸色瞬间煞白,直直盯着薛崇简。
薛崇简突然意识到些什么,方才荆词在套他的话,原来她不是完全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那个……”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我想我有资格知道。”荆词异常平静,冷静得可怕,她只想知道到底与萧家有无关系。
薛崇简点点头。
荆词只觉脑袋嗡地一声,顿时错乱,身子失去了力气支撑,似要倒下去……
“荆词……”薛崇简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接住直直倒下的她。
…………
日落时分。
皇城内的暮鼓悠悠传来,熙攘繁华的长安城渐渐归于安静,坊门一道一道关闭。
萧府。
后院厢房。
丫鬟紧着脚步走向屋子,四下瞧瞧,看到周围没人,才将门打开如鱼儿一样嗖地溜进去而后立刻关上屋门。
屋内之人闻得声音立马迎上前。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魏郎君说他在城外等您,请您直奔城外,切勿拖延。这是衣裳,奴婢给您换上。”
转眼,萧安已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丫鬟则换了萧安的衣裳。
此丫鬟虽是萧安的贴身侍女,但真正的听从的是主母的命令。有了此丫鬟的帮助,萧安的行动一切都很顺利。
片刻,萧安背着包袱从萧府的后门出来,跨上马,飞奔而去……
魏郎在城外等她,但她离开长安前,务必去一趟杨府。荆词如今恐怕在阿爹的谋算之下了,指不定哪天阿爹就对她不利。没有时间了,只怕她一出长安阿爹就会动手。
魏郎,再等我一会儿吧,我不能对荆词弃之不顾。荆词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害。
…………
萧府,主院。
萧母盘腿坐在案边,吃着刚呈上来的香甜蒸梨,相向跪坐的乃是她的爱子萧平。此梨是上品,萧母虽食欲寥寥,却也勉强吃着。
“不知不觉,你又长高了那么多。”萧母含笑。
“孩儿日日习武,吃得也多,能不长个嘛。”
“能吃就多吃些。”萧母为爱子夹了几块蒸梨。
此时,一丫鬟走了进来,福身道:“娘子,陈小娘子来了。”
“叫她进来。”
不一会儿,一抹娇柔的身影走了进来,如弱柳扶风。
“姨母安好,表兄安好。”陈环儿乖巧地行礼。
“环儿来得正是时候,厨房刚端上来的蒸梨,过来坐,一起吃啊。”萧母笑着招呼。
“环儿、环儿有要事禀报姨母和表兄。”陈环儿微微蹙着眉,似真有急事。
萧平道:“何事?”
“方才有丫鬟来报,表姐已不见踪影,表姐房内只有一冒充表姐的丫鬟。”
“什么?”萧平闻言立刻起身,准备夺门而出。
身后的萧母立即冷冷出声,“站住。”
萧平脚步一滞,“阿娘……”
“平儿,放你妹妹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