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上摔下来,怕是要瘫了。”杨寿雁淡淡道。
最终,杨钰沛缓缓地转过身,脸上的神色颇为复杂……
杨寿雁道,“此事的前因后果只有我一人知道。不怨你,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父亲的错。怪命吧,谁让我们都生在杨家。”
杨寿雁顿了顿,低头看了看她,“我们的命运与家族相关,与李唐江山息息相关。朝堂动荡,你我皆是受其害之人,二娘,我看咱们……就不要让下一代再经受这些了吧。我的李谌、胡胡,还有你肚子里太子的血脉,他们只能依附杨家了……为了孩子,你必须振作起来啊。”她的言辞颇为恳切。
良久。
杨钰沛静静地点头。
杨寿雁凝视了她片刻,说了那么多,希望她听进去了。
“你好好休养,父亲的事我会处理,长姐是过来人,你所经历的,长姐都经历过。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这段日子,你且安心养胎。”
随着杨寿雁的身影消失在内室,杨钰沛的手紧紧拽住了盖在身上的被单。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见长姐卸下伪装,掏心窝子地说话。她只知长姐嫁过一次人,长姐大她二十三岁,如同长辈一般,她一直觉得她是八面玲珑之人,精明厉害,既能工心计,又有能力霸气,却不想……她曾是一名柔弱娇贵、一心相夫教子的女子。
…………
杨知庆这一瘫,说话和行动能力都丧失了。
杨寿雁对众人宣称此乃杨知庆起身时不小心摔倒,将杨钰沛去宵院那一段抹去。
老太太闻之大怒,将两个贴身伺候杨知庆的丫鬟生生杖毙,另把婼娘派去宵院端屎端尿贴身照料将永远卧病的杨知庆。后院的众妾室像个没事人一样,瘫与不瘫对她们来说没差,那么多年了,她们早知道杨府妾室于她们而言只是一个虚名。
近来时常去珏院走动的,乃荆词和杨薇娍。
杨薇娍每次来都不会久坐,只说来看下杨钰沛的身体状况,偶尔为她配一些药膳,给身子作微调理。毕竟如今她有孕在身,不适合喝正儿八经的药。杨钰沛信得过她,任她调理。
事情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
“芳年,备马。”
是日,荆词不管做什么都觉得不舒坦,想来是在杨府呆太久的缘故。
“您又要出门?”芳年一脸嫌弃,主子再这么随心所欲下去,一定会被大娘子责怪的。而且四娘子总是着男装骑马上街,连她一个丫鬟都知道这样对杨府的影响不好。
“备马车总行了吧。”荆词让步。
她今日,便以娘子的身份出门好了。
“是。”芳年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荆词理了理衣裳,打算出门,许久未见钱之语,不知她近来过得如何。这些日子杨府太压抑,荆词也为二姐难过,整日呆在杨府,她实在想出去散散心。
如今在长安的好友,她愿意袒露心扉,同时能让她卸下所有负担的,只有钱之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