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嫁衣啊?”
“不知道,方才已经派人去卫王府了,希望那嫁衣还在。”
“唉,要是误了吉时怎好……”
嫁衣本已准备好,可是二娘突然说,她只穿第一次出嫁时穿的哪件。如此一来,弄得她们这些奴才都慌了手脚,这么突然,去哪找嘛。
屋内。
通红的绸缎贴了满屋,奢华的凤冠霞帔摆在桌上,鲜红如血,光滑如丝。璀璨的凤冠霞帔旁,是一只如白玉般的酒壶,色泽胜雪。
女子孤身一人站立在空荡的屋内,外面的嘈杂丝毫入不了她的耳,她好似已然置身另一个空间,缓缓挥起了袖子,抬起脚尖,在屋内翩翩起舞……纤纤玉指展露空中,袅袅曼妙,抬首、跳跃、转身、垂首……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熟悉的笛声,宛转悠扬,和着她的舞姿节拍,他们如此契合,好似一面重圆的破镜。
一圈又一圈,一个动作连着一个动作,她不知跳了多久,耳边的笛声一直为她附和。
呼吸声逐渐沉重,她终于止了动作。她缓缓移动到桌前,盯着桌上的酒壶,指尖一点点向它接近……
雪白的脖颈仰起,她将壶内的酒水一饮而尽,嘴角竟不自觉上扬,方才一舞让她身心舒畅,香汗淋漓,这抹笑,甚是美艳惊人。
她要她的想念,她的自由。
母亲为了杨家劳碌容忍一生,父亲牺牲了自己的爱情,长姐早不是曾经重情重义的女子,变得麻木不仁一心谋权……她不甘,她痛恨杨家,从小被定在框架内长大期待有朝一日为其所用,那么漫长的等待岁月呵,突然有一日发现它吞噬了自己的至亲之人。
她这次,决心背弃它……
不消多时……
一道丽影缓缓倒下,指尖的酒壶哐当一声随着佳人的倒落而掉落在地上,伴随厢房内婴孩蓦然惊醒的刺耳哭声。
哇——
…………
迎亲队伍总算到了杨府大门前。
新郎官从骏马上一跃而下,在众人的簇拥下跨进杨府大门。
“恭喜四郎,你可算来了。”杨寿雁打扮得一派富贵,更显美艳,言笑晏晏与武崇行说道。
“新娘子呢?”武崇行乐呵着单刀直入。
“在呢,”杨寿雁笑道,高呼一声,“接新娘。”
“大娘子——”一婆子神色惊慌匆忙小跑而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新娘子、新娘子自尽了……”
人群哗地一声炸开了。
“胡说什么!”
“新、新娘子饮了毒酒……”
杨寿雁不禁颤了颤,冷着神快步朝珏院走去。
…………
珏院的丫鬟们跪在地上不停啜泣,个个梨花带雨,她们万万没想到,主子会这般决绝。
倒在地上的美人,已经没有了鼻息。
杨寿雁睁大凤目望着眼前的一切,打了一个趔趄,幸好婆子眼疾手快扶住了。
“二娘……”
二娘自尽了?杨寿雁死都没想到,二娘竟然会自尽。
她低估她了。
不一会儿,珏院渐渐聚满了人。
荆词、杨薇娍、各院的姨娘,以及……老太太。
“三娘——三娘——”
一道身影急匆匆闯了进来,武崇行慌张不已,这回终于甩掉杨府家奴,找对了新娘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