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
席位上的郎君们颇为热络。
二人遂笑着入席。
“我先来做自我介绍,我姓胡,家中排行老二,潞州本地人士,我左手边依次是许三……”
…………
席位上的郎君们颇有意思,大家一同行酒令,喝酒吟诗,个个都是略有文采之人,亦颇为豪迈,甚是快活。
“如今突厥又来犯,明知我大唐国力强盛,还敢一再作乱,简直是不要命。”
酒过三巡,郎君们放下酒杯、骰子,开始说道起国事来。
“突厥人野蛮难缠,几百年了,就是安分不下来。”
“哎——我可不这么认为,突厥灭国后,大唐派突厥兵南征北战,分明已经利用过度,也怪不得突厥以卵击石敢作乱。”有人不认同。
“突厥作乱,有很大程度上来自突厥百姓的不满,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故此只要安抚好突厥百姓,便能平静。”
“问题是如今又出现了个后突厥汗国,我看,直接派兵踏平算了。”
“崔郎怎么看?”有人看向崔琞。
“在这一点上,我个人推崇儒家,以和为贵。天下安定,江山社稷才能稳固。再说,当今咱们的朝廷是什么个状况大家都清楚,不适合再同他人大动干戈,内外皆乱易生变。我觉得安抚为佳。”
荆词接话,“主意是好,可惜行不通,再嫁个公主和亲不成?突厥人生猛难缠,野心大得很,亡国二十余年后,尚且能集众七百复国,这可不是和亲就能安抚的。”
“诚然,突厥连年壮大,胃口不小,想安抚没那么容易。突厥对历朝历代威胁困扰甚大,这根刺,必须得拔掉。”李隆基目光炯炯。
“能拔掉自然好,但谈何容易?当下绝对不是好时候。”
“说到底,总得先解决内忧。”
…………
席案上的众人各抒己见,讨论得热火朝天。
几番下来,荆词心里不禁讶异,在这种山遥水远的潞州小城竟还有这么些个有真知灼见之人,且皆是无一官半职之士,能进李氏府,既是他们的幸运,也是李隆基的幸运。
讨论暂告一段落,荆词悄然离席,打算到周围走走醒味呼吸新鲜空气,顺道找地方解手。其身旁之人的目光不禁追随着她的身影,嘴角略微上扬,直至对座之人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荆词一边漫步一边打量,这府邸规划得不错,宅与园所占面积各半,由此可见主人甚喜园,日常活动皆在园。渐渐地,前方依稀传来声音……待荆词走了几步,才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着襦裙的女子。
“摆手是什么意思?没跟王爷说了我身子不适么?”纵使是呵斥,女子的声音也甚是动听。
“奴婢说了,可是……王爷在德凤亭与友人开宴正盛……”
“王爷总是这番!一到德凤亭就谁也叫不回来!”女子语气颇恼。
“娘子不必着急,奴婢方才留意,德凤亭内皆是郎君,并无艺妓。”
女子美艳的面容露出几分傲气,“我已入府,潞州谁还有谁的脸能入王爷的眼?又还有谁的声能入王爷的耳?”
“王爷如今独宠赵娘您,别说艺妓,就是王妃和刘娘都得靠边站呢。”
“那又有何用!我还是不如那群田舍汉!哼,王爷把他们当佛供着呢,莫说王妃和长子,就连我,对他来说都丝毫不重要……”
…………
原来的李隆基的后宅之人,荆词对此不感兴趣,遂转身绕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