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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里边那屋子铺满了软垫?”
用过牛乳,荆词好奇于里边一进的屋子。
“你忘了,那是水榭,下面是结冰了的江水。”
她想起来了,里边一间是水榭,最里头的门窗未开,故而她差点忘了。如今水榭里铺上软垫防止寒气上升,有保暖的作用。
崔琞起身,同她一起走过去。
啪嗒一声打开窗,眼前是万里冰封的曲江,像一块浑然天成巨大的玉,冰莹剔透,上面有一层白白的雪,雪花偶尔从窗外飘进来。
“冷吗?”他笑着看向她。
“不冷。”
他仍旧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其裹上,“注意点儿好。”
这一幕甚是熟悉,曾发生过。
那时江水滔滔,今日万里冰封,
“等开春了,咱们去射猎吧?”她提议。
他顿了顿,“好啊。”
“上回送你的那只幼犬你可还留着?”
“滚宝啊?好吃好喝养着呢,你难不成想要回去?”的确是荆词的性子道出的话,语调与以往却大有不同。此乃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几分小俏皮,只有同十分亲近之人才有的语气。
“不会。”崔琞碰了碰她的鼻子,“若你喜欢,我再给你弄十只八只。”
“可别,筎院里养十只八只幼犬,怪吓人的,别吓着望兮。”
“望兮是谁?”
“二姐和太子的孩子,养在我的院里呢。”
崔琞不觉皱了皱眉,“和一个婴儿住一起,不吵吗?”
“不会啊,望兮乖巧得很,且我答应过二姐,我要为她守护这个孩子。”荆词一脸认真。
“难不成要带着她嫁人?”
“不行吗?反正我养得活。”
崔琞一副哭笑不得,甚至有几分无奈。
“哎,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没说要嫁给你,干吗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荆词不悦了。
他俯身看盯着她,“那要嫁给谁?嫁给薛崇简不成?那不行,你已经同我一起站到临淄王的阵营,晚了。”
“我不嫁人呗,自由自在不好吗?反正王家养得起我。”
“啧啧,”他摇摇头,“这可如何是好,我心仪的竟是一匹热爱自由的小马,好歹我也是养着千军万马的人啊。”
“这话怎能明里说出来。”荆词对他出口的话颇为紧张。
崔琞笑着伸手拥了拥她的肩。
…………
午膳之时,老嬷嬷送进来一个火炉,好些生素生荤,羊肉、鸭肉、以及各种素菜和调味。
“打咕咚羹?”荆词瞧着这副势头略为惊喜。
“雪天吃咕咚羹再惬意不过。”
“加上两杯小酒就最好了。”
俩人遂在水榭里开涮起来,火炉里翻滚着美味的食物,咕咚咕咚,热气腾腾,香味弥漫整间水榭,两双筷子不时打架,较量筷子功夫。
半个时辰下来,俩人吃的还没剩的多。
荆词力气不及崔琞,快到手的羊肉被他生生抢了去,颇为气馁,伸筷子夹火炉里旁的未熟的食物。
他将羊肉放到她碗里。
“我夹给你的。”他讨好似的眨巴着眼。
“不要。”荆词嘟嘴不悦。
“吃了生的该生病了。”
…………
窗外依旧飘着雪,纷纷扬扬,飘落到终苑的小院里,老嬷嬷在廊下烤火,华舟负手看着雪花尤为出神,或许是屋里的香味,或许是二人的说笑声,整座终苑没有往日的丝毫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