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琞顿了顿,看着她星光熠熠的神情,最终松口,“得了得了。”
璀璨的笑颜迅速在荆词脸中咧开,立马跑下座榻,“我这就去准备。”
崔琞瞧着她欢快的身影,嘴角不禁轻扬。
…………
荆词伤口未痊愈,故而此行崔琞坚决选择坐马车。
马车内,崔琞看着荆词的装扮,皱了一路眉。
“难得出来一趟,你就不能开心点嘛。”
他悠悠道:“你这幅模样叫我如何开心得起来?”
荆词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也没什么大不了嘛,不就是找了套小厮的衣裳来穿,她假扮他的随从,安全又有意思。
好一会儿,马车停在坊内一隅,酒铺门口。
荆词率先跳下车,欢喜洒脱地走进铺子。
铺子里掌勺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见着是坐马车而来的客人,又下来个如出笼小鸟般的人儿,不禁笑了,神色颇为和善,“客官吃甚?”
“嗯……三个包子,两张胡饼,两碗米粥,一壶酒。”
“好咧,您里面请。”
荆词并不挪步,而是依旧站着,仿若在等人。
妇人颇感奇怪,侧头又看见一风度翩翩的郎君自马车走过来,那郎君道:“不要酒。”
荆词突然微微颔首,言辞恳切,“郎君,郎中说了喝酒对您身子好。”
崔琞扯了扯嘴角,颇为戏谑,“大胆奴才,我才是主子,敢忤逆我,小心挨板子。”
荆词无话可说地撇撇嘴,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走向店内。
妇人瞧着这俩人的情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家小铺的食物不见得有多好吃,甚至不及筎院亦或崔宅的十分之一,荆词无非是想出来透透气,看看有意思的事物。
“我叫了三个包子,郎君待会儿多吃些。”荆词饶有意味地对身旁之人道。
“本主子体恤奴才,都赏你了。”
“奴才特地为主子点的,哪敢吃主子的吃食。”
正当好,妇人将菜食全部端了上来,一一放到他们面前,笑着道:“客官请慢用。”
“来,郎君请吃大包子。”荆词当即伸筷子把一个包子夹到崔琞碗里。
崔琞把移到她面前,“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儿,全赏你了。”
“哎,别呀……奴才哪敢啊……”
这俩人胡诌八扯,做作得旁边的客人们都当了真,悄声讨论这家的主仆真奇怪,吃个东西还要让来让去。
待付账的时候,崔琞给了个大额。
“哎哟客官,真、真是对不起啊,咱们铺小,找不开……”妇人站在桌前,手里拿着大额银子,神色甚是为难。
荆词笑着摆摆手,抢嘴道:“不必找了,我家主子有钱着呢。”
崔琞未语,起身走向外面。
妇人笑道:“娘子好福气,嫁了个好郎君。”
荆词一怔,她装得那么辛苦竟然没骗过这个妇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奴才……”
“方才娘子点完餐后杵着等郎君,郎君看到你,他的眼睛都亮了。”
荆词闻言,不禁咯咯直笑。
“笑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某人冲身后的笑得傻乎乎的人道。
…………
一进崔宅,芳年红着眼眶连忙迎上来。
荆词见此情形,颇为诧异,“芳年怎么了?”
看到自家主子终于回来了,芳年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呜呜……呜呜呜……”
“这是怎么了?”荆词莫名其妙,这丫头怎哭得这般伤心啊,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芳年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道:“四、四娘,咱们回府好不好……呜呜,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