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有些感动,这老太太原来也是识大体的人。
荆词离开娓院后,径直去了笙院。
在杨氏学堂的事情上,杨薇娍暗地里帮了荆词不少。
笙院。
丫鬟刚通传,杨薇娍便急急出来迎接,一把拉过荆词的手,神色颇为担忧,“祖母可有责怪你?”
“祖母未责怪我,三姐不必担忧。”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屋内走去。
屋内,夭桃斟了两杯茶,又上了些热食。
“那就好,我还担心了好久呢。不过这回大概祖母心里也知道,你初出茅庐,长姐有意使计,不是她的对手。”
“三姐那边可有打探到什么?”
杨薇娍摇摇头,深叹一声,“想不到如今世风日下,敢直言不讳的忠臣良将几乎被排挤贬谪,枉泱泱大国,大唐京畿竟然连一个赤胆之臣都容不下,着实叫人心凉。”
荆词亦轻叹,外戚势力实在强悍,如今是皇后与公主天下。
“无论如何,总要见缝插针,多试一试。”
已经入秋,天气渐渐转凉。夕阳西下,夭桃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杨薇娍畏寒,每逢早晚,夭桃都会按时关窗,生怕主子着凉。
眼见日落,荆词起身告辞。
“等会儿,”杨薇娍叫住她,转身对夭桃道:“去取件披风来。”
夭桃遂进内室取了一件披风,杨薇娍接过来亲自为荆词披上。
“不必了,三姐,我不冷。”荆词摆了摆手。
“傍晚露重,当心着凉。”
“没事儿,我身上暖着呢。”
杨薇娍固执地把披风披到荆词身上,语气颇严,“好生穿着,你总是不知道照料自己。芳年,盯紧了,若你家主子贪图爽快半道上卸了披风着风寒,我有你好看。”
荆词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秋风凉爽,荆词走着走着开始热了,但仍旧没脱下披风。
近来朝臣动态一直由杨薇娍掌管的三家药铺负责打听,伙计个个机敏,能力过人,据说那些人全由杨薇娍一手调教,如今那三家药肆倒真是大有用处。荆词总算知道为何但凡发生一些新鲜事,三姐总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了。
不日,安乐公主大婚,此次大婚奢华无度,圣上爱女出嫁,下令大赦天下。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禁军竟然也参加了典礼,以壮大仪仗队的声势,圣上派相王亲自迎接,此乃完全是皇后规格的仪仗。
一时之间,长安城议论纷纷,朝堂上下终于有人提出质疑,圣上面对众议摆手作罢,不予理会。圣上的态度引起朝臣的暗暗猜测,莫不是圣上真的存有立安乐公主为皇太女之心?
此举得意的是安乐公主和皇后,其他王爷、公主明面里未说什么。实则一向安分守己的相王心里不甚痛快,更莫说太平公主。自然,还有安乐公主的同胞姐姐,长宁公主。
“四娘,安乐公主盛极一时,恐怕咱们要撂倒她已不太可能。”
“或许,这就是契机。”荆词喃喃。
青女和芳年不解。
“芳年,去一趟笙院,请三姐让人留意此次大婚中,敢张口说话的都有谁。”
原来有的人既想尽职责,又想自保,如此说来,倒不是所有官员都是是非不分之人。
荆词顿时对此事抱有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