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火被关在庵堂的地窖内,玉乾他们将在第二日见他带回玉都。自然如今还不能治他的罪,他是徐家最后的血脉,也可能是这世上知晓宫鳞玉下落的唯一一人。但段江火会说吗?
他们趁着玉德在庵堂安排安衾后事的时候,赶到了地窖。地窖依旧很闷,要不是这门打开着,必定会觉得胸闷气短。但段江火却依旧神情自若坐在原地,合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段江火,咱们聊聊吧!”
段江火睁眼,原本以为来审问的人一定会是玉乾,却没想到是她。
“颜姑娘?”
“不必惊讶,不是殿下让我来的,我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
段江火的双眼迷离,依旧警惕答道,“那就听听颜姑娘想问什么吧?”
“殿下昨日的推断确实正确无疑吗?确实是你杀了安衾姑娘吗?”
段江火的眼迟疑了片刻,但最终大笑道,“喂!一个傻女人而已,你们至于那么较真嘛!”
“傻女人?”颜宋的身子缓缓走近,那双眼一直盯着他想要躲闪的眼睛,“是为了你宁愿放弃反抗的傻女人?”
段江火的眼神果然有所变化,颜宋猜的没错,安衾对于他并不只是具冰冷的尸体而已。但他为什么却可以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下得去狠手。
“是啊!傻女人!多么傻的女人……我从未见过……那个傻女人竟然都没有反抗,呵,你知道吗,我就那么轻易地将她掐死了……”他说着,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涌出,他没有说过一句后悔,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伴着苦笑。
“安衾死的那天,虽然岸边的灯火很暗,但你的眼眶一直都是红的。证明你杀死安衾过后,内心有多少难过。她虽不是什么倾世佳人,也不是什么显贵之人,但她对你很好。甚至在你杀她的时候,她认出了你,甘愿被你杀死。只要能够完成你的梦,她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
“不必再说下去了,颜姑娘。”段江火终于从地上站起身子,“那是我欠她的,有朝一日我会还的。但我不后悔,为了徐家,为了徐家死去的所有人,我只能选择,将一切知道真相的人全部杀死。”
“可你有没有想过,安衾绝对不会出卖你?!你根本不需要杀死她?”
“我没有退路!”段江火的眼中突然燃烧起来,转而立即暗下,“我不能做没把握的事情!因为,一旦失败,那便是断送了我整个徐家。”
“断送?段江火,你糊涂啊!你何尝不是断送了安衾的性命还有你自己?”
他的身子缓缓坐下,像是没有力气再站着与她争辩了,他断送了安衾的生命,为的是保护徐家,保护徐家的秘密。但如今,他不也正是坐在这牢狱中,葬送了自己吗?
他耷拉着脑袋,双臂毫无气力地搭在腿上,“颜姑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找寻宫鳞玉?”
“是圣上得知此乃徐福留下的长生不老药,如若还在这世上被别国拿去,必定会危及玉都。所以只是想将它好好保管起来。”
他依旧低着头,头微微一颤,紧接着是接连的几声轻笑,“玉都的圣上,呵,你当真以为他是想要好好保管宫鳞玉?”
颜宋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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