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庆俊旸贪恋家中的夜色,不忍睡去。
庆连山回到了卧房,远远的就看见屋内燃起了烛火,林怜儿不知在什么时候醒来了。
“怜儿,你怎么醒了?”庆连山看着坐起的林怜儿轻声问道。
“山哥,你跟旸儿谈的怎么样了?”林怜儿不放心,她本身睡眠就浅,况且自从皇上下了旨要将灵秀公主嫁过来之后,庆连山就愁容不展。
“是我吵到你了吗?”庆连山避而不答。
“山哥,早些休息吧。”林怜儿生生的将已经推到嘴边的问话咽了下去,既然庆连山不想说,那么她也就不能问。
庆连山应了一声,褪去外衣便上了床,一夜无话。
睡得最好的大概就是庆怜枝了,她今夜很听话,没有偷偷的滚下床。只是身子仍然是不老实,一会儿从被子踢出腿来一会儿又打出拳去,被子扯到了半腰上又掉下床去。
当值的兰花年纪小,经不住睡意,自是没办法帮庆怜枝将被子拿起。庆怜枝睡沉了,冷的不得了,却也没能睁开眼睛找被子,只是自顾自的蜷缩起了身子,就像猫蜷起身子一样,成了大床中央的一个团子。
庆怜枝睡得迷迷糊糊中,瑟缩着的身子突然有了重物的压盖,一双大手将她的被子从床下捞起给她覆在了身子上。
大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时辰前当了一回采花贼的顾彦衡。他记住了翠花的话,庆怜枝睡觉不老实,喜欢踢被子打滚,当值的兰花照顾不及她。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心里总记挂着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无奈之下只得随了自己的心意,又当了一回采花贼。
顾彦衡见庆怜枝睡得沉,又在床中央,脑袋下自是没有枕头垫着。顾彦衡看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别扭,便将枕头拿了起来,想要放在庆怜枝的脑袋下。
顾彦衡的手刚刚碰在庆怜枝柔软细腻的头发上的时候,庆怜枝哼唧了一声,朝里的脸翻转了过来,压在了顾彦衡温暖的大手上。顾彦衡的手掌心被庆怜枝的脸蛋填满了,十分滑嫩。顾彦衡的掌中因常年习武带着厚厚的茧,似是温度和触感刚刚好,庆怜枝不自觉的蹭了蹭。
顾彦衡的心中一下子有什么被打开了,十分陌生但却十分吸引他。
就在顾彦衡有些慌乱的时候,庆怜枝的双手一下子抱住了顾彦衡的胳膊。顾彦衡突然清醒,他现在可算是一位登徒子了。
轻轻的扯下庆怜枝抱住他的双手,将枕头放在庆怜枝的脑袋下,又给她掖住了被角。看着在月光照耀下分外可怜的小脸蛋,顾彦衡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顾彦衡没有原路返回,这次他是从门出去的,出了门,径直走向庆俊旸的院子,院子里一片漆黑。
顾彦衡进了庆俊旸的门,门儿清的找到了庆俊旸的卧房。
“王爷,你来了。”庆俊旸端坐在屋内,并没有睡,他一直在等顾彦衡。
“恩。”虽没有烛火照耀,但在月光下顾彦衡还是很轻松的坐进了椅子。
“不知王爷在宴会上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庆俊旸不知怎的,似是感觉到了顾彦衡的喜悦,戏谑的笑道。
“她是一个很复杂的女子。”顾彦衡想了想,发现他竟无法形容庆怜枝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哦,看来定不是容皇后挑中的涂静姝啊。”
“当然不是,那女子要更好一些。迎娶灵秀一事你可做好准备了?”
顾彦衡转了话题,毕竟还有要事相商。
“自然。皇上既然给了我那么好的位置,我这枚棋子也该好好地动一动了。”
“恩。”顾彦衡从袖中掏出一只玉佩递给了庆俊旸:“顾家在江南也布下了棋子。你拿着这只玉佩便代表着我了,一切的控制权交给你。”
“王爷。”庆俊旸没想到顾家竟然早早的在江南布好了人,这盘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庆俊旸更没想到的是,顾彦衡对他的信任。
“别的不用说了,你去江南,正好。”十一年的相伴,不必多说什么对方便已了然。
“对了,过几日我会让奇邃给你准备一些解毒的药丸给你拿来,以防不时之需。”顾彦衡交代完这句话便撤出了房门。手上的触感似乎还在,他要赶快回府平息一下,今夜,一直临危不乱的西北将军,天下第一异姓王的顾彦衡,心乱了。
这夜,终于是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