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弘不如猜猜,这次城都王与长沙王的一战,最终谁会取胜?”
王导叹了一声,接道:“当年武子便曾以尺布斗栗之谣的故事讥讽武帝,未想如今的大晋宗室之王互相残杀比之当年的汉文帝与淮南王更是残忍。从汝南王、楚王、淮南王、赵王到齐王,已经有五个了吧?河间王拥兵七万至洛阳,城都王手下更是有二十万的铁骑兵马,然却只有长沙王一人独守洛阳,势单力溥,令人堪忧。当下之局,只能看东海王是否能堪重任,相助于长沙王?”
“东海王?”谢容且便笑了起来,只道了一句:“那茂弘且看看吧!”
前世的东海王可没有相助于长沙王,这个老而昏庸的家伙,一直隔岸观火,坐观虎斗,见势不妙时,便立刻导向了对自己利益更大化的一方,前世若不是父亲在他帐下任参军,他又怎么可能会为这样的人效力?
想到此处时,谢容且的神情更是幽凄深邃了起来,不知不觉,心口那一处空落的地方又开始如裂开了一般的疼痛:都已经快两年了,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四处都找不到你?
正当谢容且黯然神伤时,王家的一位护卫匆匆跑了过来,先看了谢容且一眼,在王导的眼神暗示下,十分恭敬的颔首说道:“王公,京里已传来消息,城都王与长沙王这仗应该打不起来了!”
“不打了?甚好,甚好!可是和解了?”
朝廷念在城都王与长沙王到底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就曾想派太尉王衍去与城都王和谈,奈何王衍胆小如鼠,城都王亦根本不买其账,两军才僵持到了现在。
这时,那护卫答道:“正如王公所言,城都王暂时同意了和解,据说是长沙王擒拿了城都王妃,后又使城都王妃亲自去与城都王和谈,所以这仗便暂时没有打起来!”
几乎是他的话音一落,谢容且便脸色大变,立刻上前厉声问道:“你说什么?是城都王妃与之和谈,什么城都王妃?”
“就是两年前,皇上下旨赐婚的那位乐令之女!”
那护卫一说完,王导就见谢容且脸色大变,眼中瞬间似盈满了晶莹,如离弦之箭向长廊之外奔了去。
而此时的乐宁朦也正在城都王的营帐之中。
早在听闻是乐宁朦来和谈时,城都王就命下属作好了万全的准备,是故乐宁朦一踏进他的帐营,就受到了不一般的优待,只见整个帐营之中都挂着红色的灯笼,更兼有织成同心结的丝带四处飞扬。
城都王摆了美酒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先饮一杯后,再慢慢说。
乐宁朦没有拒绝便将一盅美酒慢慢饮下,说道:“城都王殿下,我奏天子之命来与你和谈,就是想告诉你这一仗打下去,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纵然你手下兵马强壮,谋士如云,然集数年声誉毁于一旦,岂不可惜?”
“如今长沙王已是民心所向,洛阳城中百姓已与他上下一心,你真的要以京洛百姓之血来成就你的野心,而去换取一个被谩骂千年的名声吗?”
乐宁朦说完,城都王却是没有听见一般,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忽道:“现在名声对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乐氏阿朦,你知不知道你欠了孤王一样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乐宁朦愕然,就听他一字一句道:“孤王是真心想娶你,何况圣旨已下,你我庚帖已换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然而,大婚当日你却跟孤王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说到这里,他一字一顿的沉声道:“乐氏阿朦,你该如何补偿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