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原本轻松欢乐的气氛骤然冷凝到可以挤出水来。
慕临风张了张口,又闭上,默默垂下眼帘,如老僧入定。
“你,南宫流云,智谋无双,平日里嬉笑怪诞,怕是你掩藏的表象吧!”苏依陌丝毫不退一步,细想自从在青霓荒园初识南宫流云以来,他便表现得熟稔到仿佛见了好久一般,令人升不起丝毫反感。
最最重要的是,南宫流云对她好像无所不知,调查得清清楚楚,而她对南宫流云除了知道是天下第一庄麓林山庄庄主之外,一无所知。
苏依陌往常对人总是抱有一万分的小心,绝对不会出现才认识几天就这般熟稔的人,南宫流云却恰似成了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究竟是敌是友,南宫流云又是为什么要来接近她。
“好了好了,我说好了吧!”南宫流云眼底的眸光一闪而过,又挂起了夸张的笑意,“我再不说,小陌儿你那藏着的银针暗器,只怕要招呼到我身上了!”
“为了本公子这张俊脸,我说。”南宫流云状似无奈地道,“那赵荃跟钱昭跟本公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说这话时,南宫流云的嗓音低沉,苏依陌清晰地看到,他那双始终古波不平,升起迷雾看不清眼底的眸子有一道显而易见的杀意。
“几年前,我还小,我的一位兄长在武定县遇刺!”
“兄长,能文能武,在当时也是一位绝代风华能引无数佳人侧目的公子,可那次遇刺把他毁了!”南宫流云的声音有些沙哑,苏依陌没有注意到,在一旁老僧入定状的慕临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怪异地看了一眼南宫流云,但转而又恢复了正常。
“然后呢?这个钱昭跟赵荃有什么关系?”
苏依陌疑道:“难不成,是这两人的计策?”
“不!不是他们,是我们这位天家!”南宫流云的扣在桌上的手指倏而发白,“那时,天家还仅仅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我的兄长跟祁王交好,你也知,祁王在几年前跟你的亲哥哥被誉为龙陵双璧,而我兄长南宫流昊,走到哪都被人称作玉郎!”
“就在武定县,祁王从战场上归来,跟我兄长把酒言欢,游玩山水之时。”
“无数的黑衣人冲出来,我的兄长被砍得面目全非,形貌尽毁。”南宫流云不由自主地颤声道:“若是这般也就罢了,可那些人居然挑断了兄长的脚筋手筋,把兄长跟祁王关在山洞里,做那**取乐之事……”
“他们将我兄长当做了祁王,我兄长那般骄傲那般风姿,却在刚刚弱冠前日,被人生生毁了!”
“流云,别说了!”慕临风责备地看向苏依陌,张开嘴,这段仇恨压在南宫流云心底太久,哪怕他现在在尽心尽力的帮着楚凌轩,只怕也不会忘了,他的兄长是为了救楚凌轩,而成那个样子的。
楚凌轩欠了不止欠了南宫流云兄长一条命,还有一份争雄的心思,若是那些事,真的发生在楚凌轩身上,只怕再也不会有追月公子。
“临风,我恨,只为了那一个位置,他居然这么狠,深深毁了我兄长,毁了他的骄傲,折断了他羽翼,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