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地建议着。
虽然说是建议,但在场的两位局长,谁会不听她的呢?所以这建议,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命令。
南弦歌吩咐着,说到停尸间里的那具尸体时语气稍轻,她想自己大概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好的,我马上让人和医院合作。”张余点头,然后一刻也不耽误的离开。
“太残忍了!”陈霖看着面前的资料,最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情绪。
南弦歌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去劝慰他不要愤怒。
别人的生生死死,何必看得那般重要?在这里为死人伤神,还不如为生者多考虑。
这,大概就是南弦歌与别人的一个不同之处了,别人看到有人枉死,或多或少都会心生感慨,至于究竟是感慨该死还是可怜,就不得而知了。
但南弦歌不会,于她来说,死人,不能引起她任何的情绪,她唯一会为死人考虑的,就是如何将那一具具尸体,化作对自己更为有利的东西。
她所算计的,不仅仅是钱财,权力,地位,更多的,是人心!
她知道自己得到的比上一世多了太多,她也没有半点贪婪之心,她从来不会奢求得到更多,因为她的实力,早已足够支撑她站的更高,玩弄权术人心……仅是闲暇无聊罢了。
至于那个同她一样隐于黑暗中的敌人,选择对上他,也只是因为蓝家,毕竟自己往后一段时间,很有可能就待在蓝家这个不熟悉的地方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很快的,张余就拿着院方调出来的资料到了这间临时的办公室。
“这是这十七个人的相关资料,停尸房的那具尸体的资料也在其中,刚好十七个人。”张余说着,就将手里自己看不太懂的一沓资料放到南弦歌面前的桌上。
“也包括谢立的?”南弦歌一张张翻看着,声音轻柔微软,张余却不敢将她看作无害的小女生。
“嗯,也有谢立,谢立是里面最早死亡的一个。”张余递给南弦歌的死者资料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的,越底下的,死的越早。
南弦歌点点头后没有在出声,陈霖和张余也不再打扰她,于是这一片空间就只剩下南弦歌翻着纸张的清脆声音。
“好了,回警局吧。”
良久,张余等到了南弦歌这样一句话,他微愣之后便没有异议的同意了。
一直待在医院,也确实不太好。
在回警局的路上,南弦歌一如既往坐着陈霖开的车,然后侧头看着外面倒退的景色,眼中划过了然。
这是一起谋杀案,在看到那叠资料里古方医治的那个病人时,她就百分之百笃定了。
王川,37岁,退役军人,良性肿瘤。
这个病在古方为其动刀后,绝对不会有死亡危险,更不可能24小时内就直接爆发。
那么他的死,就是谋划好的。
因为需要他的那张脸,来缝合到谢立的尸体上。
那么……另外一张脸,女生的,来自一个患有盲肠炎的女人,29岁,一名小学老师。
两个生命里完全没有过接触的人,却被人谋杀后同样地割下了脸皮,然后各取一半缝合成一张脸。
兴许也是种缘分呐!
除了这两个人,再除了谢立,其他十四位死者,同样的年龄各不相同,职业合不相同,除了同样在这家医院就诊以外,生命里可以说几乎没有过哪怕半点接触。
那么,凶手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拼起来的那具谢立的尸体,又是想要表达什么?
而作为被缝合成另一个人的载体谢立,在这其间,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仅仅只是一个载体吗?
而那尸体上的面部,一男一女,为什么偏巧就取了他们的脸而不是旁人呢?只是意外巧合吗?
既然有了这第一具尸体,那么凶手还会不会如法炮制,进行第二具的缝合呢?
还真是有些挑战呐,希望凶手不要给自己留下什么太明显的线索,否则,岂不是一瞬间就变得无趣了?
南弦歌唇瓣轻抿,隐去那一抹充满了兴味的浅笑。
到了警局,张余便让人将在医院采集的所有照片资料全部展现出来,这一次的资料,比以前三四份案件加起来还要多,看得这些参与调查的警员眉心直跳。
太多了,照片,资料,分析,尸检,一大堆地堆在哪里,光是看着,都觉得疲累,更不说要一张张的翻看研究。
对了,还有那些从医院每个摄像头里调取的录像……
一瞬间,所有人只觉得乌云罩顶,他们已经能够预料到接下来几日的不眠不休了。
不过,所有人都不着痕迹地用目光轻扫过在一旁安静乖巧地坐着的女生,心中的压力在她沉静温和的表情中骤然减半。
他们S市最著名的犯罪心理学家在这里,他们两年里见证了这个表面看起来柔弱无害,实际上对于案件把控的几乎完美的的女孩儿太多次创造的奇迹,想必这件案子有了她的加入,会容易太多。
这般想着,他们的心里,不由得对于那个垂着眸子安静地坐在那里的女孩儿,升起了愈发浓烈的崇拜。
她才多大啊!他们这些人穷其一生也不能够到达她那般的高度!
当一个人的成就远超常人时,普通人便再难对她产生嫉妒之情,只会仰望着,崇拜着。
因为南弦歌用实力告诉这些人,他们之间的差距,用尽一辈子都不可能弥补。
张余猛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让这些人将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
“咳!接下来就辛苦各位了,大家快去忙自己的任务吧!”张余清了清嗓子,然后挥挥手,让他们各自散了。
之前已经将该安排吩咐的都布置好了,至于这群心神不一的小子们有没有听到,那就不管他的事了,他总不能凑到他们耳朵旁灌着他们听进去。
而南弦歌,在这里面的人都散完了后,依然拿着笔在纸上不停写着画着,推算着各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