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日在宫中事务繁多,还是不要让他烦心的好。”
季氏听完她的话,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随即反驳道:“颜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年轻人,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厉害。”
景颜并不在意季氏话语中的讽刺,反而愈加恳切:“就是因为如此,咱们才应该第一时间把白蚁解决掉的好,颜儿认为,此事不能再拖!”
“哎,既然如此,桂芝,你就去庵堂吧。瑞红,你带着大少夫人下去,把整个府中彻底搜查一遍,务必把所有有白蚁的地方都找出来!”
季氏闻言猛地看向了一旁静默微笑的景颜,这个丫头,不动声色间,竟然夺了自己的权力!去庵堂只是为了让老太君更加确信此时,真正的目的是搜查王府,如此一来,岂不是被这丫头占了便宜!
“老太太,颜儿才来府中不久,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她还要服侍松儿呢。”
高氏显然不是很赞同,她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不必了,颜儿是府里的大少夫人,以后也是要管理王府的,如今也该跟着学学了!”
季氏心中着实愤恨,却又不得表现出来,只能忍下这口气点头应了下来,心中不知咒骂了多少遍。
不过片刻之后,她便舒心了,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在不在场,这盘棋都非赢不可,恐怕那个死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吧!
说完这些话,时候也不早了,念安和思宁扶着老太君午歇去了,瑞红笑意盈盈地走到景颜身旁,举止得体却有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恭敬地道:“大少夫人,奴婢这就陪您去吧。”
“有劳瑞红姑娘了。”
说罢,景颜站起身走到了瑞红面前,先一步走出了正厅。她的纤长白滑的脖子微扬,阳光下仿佛一只自信的天鹅。随后,她放慢脚步,瑞红跟了上来,恭敬地走在她的身侧。
瑞红心中暗自点头,这位少夫人既不像夫人一般嚣张跋扈,却也不是杨姨娘那样的软柿子任凭揉-捏。老夫人命自己过来试探,实在是没有必要。
出了正厅,绕过穿堂,便是垂花门。景颜放眼一瞧,早已有不少丫头婆子在那儿候着了,都是从各个院落里出来的,神色各异。
许是因为出现的是景颜而不是季氏,不少丫头眼中闪过一丝窃喜,胆子大的甚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景颜脸上浅浅的笑容蓦地消失了,她冷眼看了底下的众人,远山般的黛眉蹙了起来。
瑞红望见她如此神色,心中便明白了几分,随即扶着景颜坐到了垂花门正中的紫檀满雕太师椅上。
她咳嗽了一声,厉声道:“都是各个院子里出来的人,你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可是自己的主子,可别给主子脸上抹黑!”
瑞红的声音穿过了垂花门,落在每一个人耳朵里。底下的人随即噤声,低着头默默等着。比起景颜,她们更怕瑞红,到底是老太君眼前的红人,得罪了她可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大少夫人嘛,初来乍到,给几分薄面就可以了,她还能拿自己如何?
见底下的丫头们面上露出略微不屑的神情,景颜却也不怒,她深知这些踩高捧低、惯于逢迎的婢女们心中所想,当初在李府,不也是如此吗?
想到这里,她略微低垂了眼眸,睫毛投下的一片青影仿佛插翅的精灵,纤纤轻-盈动人。
“今日喊大家过来,是要去各个院子巡查一番,你们都是各房的丫头婆子,屋子里有哪些木制物什都给大少夫人指出来,咱们也好快些结束。”
瑞红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丫头抬头问到:“怎么不是夫人过来巡查?”
景颜循着这声音看了过去,是一个穿着柳黄衣裙的丫头,年纪不大不小,脸上却是一副挑衅般的笑容。她的姿色略微出众一些,便不把旁边的丫头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身旁一个女子连忙拉她,她却不理,甩开了那人的衣袖,自顾自继续道:“夫人主管王府的事物,要搜查各个院子的话,夫人也得到场吧!”
不知是不是预先排演好的,她话音刚落,便有另外几个妈妈窃窃私语起来,甚至有人对着景颜指指点点,说她狐假虎威,擅用职权。
瑞红看着底下这群人的反应,心中不由紧张起来,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无论如何,丫头们也是不敢顶主子的嘴的,这样的场面,便是不给大少夫人面子,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景颜在府中的立足便十分困难。
她暗自替景颜着急,却见对方气定神闲,仿佛眼前不是那些叽叽喳喳的丫头婆子,而是一场好戏。
待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下面的人也说累了,景颜终于抬起水波澜澜的眸子,眼神却已经不是平日的温和,而是一股寒冰冷潮。
方才回嘴的柳黄色丫头顿时觉得浑身一颤,仿佛被冰刀剜去了一块肉,愣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都说完了吧,”景颜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瑞红,方才都是哪些人说过话,你都记得吗?”
瑞红一愣,随即点了点:“奴婢记得。”
“那就好,”景颜坐直了身子,手中摇着的团扇忽然停住,眉眼之间已经含了几分狠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落入了下人们的耳朵里,“拉出来,都打五十个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