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光鲜亮丽的宪兵,制服干净得一尘不染,头盔也设计得舒适实用、威严而不有失格调。手中法杖与教会法杖不太一样,宪兵手中兵器与其说是法杖,还不如说是干戈。
干戈是魔法评议院常用的古代兵器,具体来说,干指盾牌,戈是用来进攻类似矛的武器。微许不同,宪兵的戈是由结合法杖和矛组成的武器,形状类似于十字去掉右边一横,魔法石镶就于两线交汇中心,可施放魔法也可近战挥矛,远近战皆可。
他们的武器是两类,盾和法矛,所以统称为干戈。
兵戒相见,用来形容魔法评议院和三体教团的关系是最好不过了。它们可以说是死对头,涉猎范围又有重叠交锋的部分,难免相互看对方不爽。突然冒出来的宪兵气势汹涌地将矛头指向异端十字军,神情肃穆之慎,要是异端十字军敢动手,必将大动干戈。
瑞加娜命令岩石怪后退待命,一副穷凶极恶之态看向在宪兵缓缓开出一条小道上走过来的三个人影,表情复杂,使了一个眼色让鲁巴特慌忙窜进处刑广场阴影下的小巷,迅速将自己魔力也压制到他们无法觉察的程度。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口中所指的女巫之子是帕斯卡帝国六王子,谁给你等脸面在此大肆围捕六王子?区区小教会,也想妄想染指帝国王室。”
“就是就是,大哥所言极是!”
“吾等奉命保护王子,不会容忍你们教会妖言惑众。”
宪兵领头人是三胞胎兄弟评议员,气场不足但说话底气不弱。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穿着都是清一色青白教会服装,唯一辨认的标志是头顶那个别着不同颜色翎毛的帽子。中间那位理所当然是别着红翎毛的大哥米勒,左边是别着蓝翎毛的二弟米迦,右边是别着绿翎毛的三弟米谷,他们都是杜尼肯家族的子弟。
左脸上有块刀疤的米勒毕恭毕敬地走到长天面前,面带笑容地说:“对不起!六王子,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到惊吓了。”
长天果然还是不习惯被人拍马屁,介于他临时为自己化解当下处境,微微一笑回应:“没关系,你没必要道歉。你能给我们安排个住宿么?”
“住宿?”米勒怔住地反问。
“怎么?不方便么,你看天都黑了,我们都没地方落脚。”谚火搭腔,疑惑难不成他以为我们是住在天空城堡。然而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只见米勒身后那面容祥和的米迦迎上来,用手挡住嘴巴,要和长天讲悄悄话。
“六王子,你是不是忘了今晚零时是第二试炼启动时刻?”
“是么?”长天回头想想,自从被卡瑞达带到地下工厂后,消失了半天,他真不知道这些。
米勒挺胸背手回头蔑视一下那个身体胖乎乎的女人,用极其不友好的语气说:“怎么?不服气大可一战,看看是你人多还是我人多。识趣点,现在撤兵我就不追究你们伤害六王子的罪名,否则就别怪我们和银王禀报。其中利害你可要想清楚了。”
鉴于目前形势,他们三人想都不想就利用米勒助他们逃脱教会的纠缠。好在瑞加娜不愿意引起不必要的大麻烦,很干脆利落就撤兵走人了,更没有和米勒三兄弟说一句话,来的古怪也走得果断,实在蹊跷。
这时候,顾不上揣测教会的意图,也没有机会从他们口中得知何人透露女巫之子的消息,这是他们最惋惜的。不过好在,他们在魔法评议员米勒三兄弟保护下,安全无恙地离开处刑广场,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是这么想,他们几乎没意识到还有更大的不幸在等待猎物出现。
尽管他们得以脱身,但是不能随心所欲,别说是找个住宿稍作休息,就是要求回到狸猫之尾公会都不行。因为,第二试炼启动迫在眉睫,王子们都早早就在齐尔瓦扎城南部伊修尔区准备就绪。
途中,长天闷声不言,还是忐忑不安的谚火热情地和米勒三兄弟打探消息,毕竟是他擅自和黎川公爵交涉导致错过一些必要的情报收集机会,就连第二试炼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米勒大哥是吧?这次试炼具体是什么?”
“嗯!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接下来试炼是在专门场地,这些场地都有特任将领级别人物把守,规定是由他们来定,并且任何人都无法干涉。”
“这样啊,还不算太糟糕……”
“小兄弟,你可不要小觑了帕斯卡帝国将领级别的大人物,他们可不是善茬。”
“能有多厉害?可以杀人么?”
“嘿你还真说对了!在试炼规则里,他们就是绝对存在,哪怕是要了你们性命,也不会承担任何罪名。”
“这么恐怖!?”
一路上用好奇目光打量着他们三人的米谷,实在忍不住了,不惑地问:“六王子,接下来试炼规定要寻找五名伙伴组成一个小队参加……你们才三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奥古斯汀乐滋滋地用拇指捅指自己,兴奋地呼道:“我也算么?”
谚火推了他一把,嫌弃地让他靠边站,直言:“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加进来了?”
“榛子!不要抛弃我……”
“不要再演了!我还没和你算方才害我们陷入困境的账呢!”
谚火伸出右手顶住想要扑向长天的奥古斯汀,怒目圆睁,丝毫不给他留一丁点情面。
看着他们这么幼稚的闹法,米勒三兄弟一脸茫然的苦笑。也许是沉默太久,长天忽然转过头来,轻描淡抹地说出一句:“让他加进来吧!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在这次王储试炼中走下去。”
“还是小榛子好!你走开啦,死火把。”奥古斯汀眉开眼笑地掸开手,对着傻眼的谚火哼了一声。
“你在想什么……你就不怕他再害我们一次么?”谚火反应过来,抛出问号。
“要害就让他害好了!反正也不差他一个,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谚火张半天嘴巴,很想说些什么,但在长天那深邃冰冷、毫无情绪的目光下,他感觉心脏跳动得十分剧烈,像随时会爆炸掉一半,呼吸微微停顿了一下,烦乱的大脑捕捉到一丝强烈的危险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