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吧,坐下慢慢说。”邢大夫的光摊开手掌,示意放在自己对面的条凳。不知为何空气中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的对峙感。
于是我就眼见着岑晓的光悬空“坐”了下来。那长条凳此时还跟着病历抽屉一道在外面晒太阳呢,这场景令我觉得惊悚又好笑。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岑晓开口道:“请问一下,最近村民中有没有出现比较多的类似于烫伤,红疹之类的症状?”
“你问这个干嘛?”邢大夫的语气中似乎透露着浓浓的防备之意。
“哦,是这样的。我最近注意到村里有好几个村民都出现了相似的症状,有点担心会不会是传染病之类的,所以想要来您这儿求证一下。”岑晓端坐在那儿,双手自然地落在膝盖上,语气不卑不亢。
我看到邢大夫的光沉默了一会儿,“这我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有,有这么几个出疹子的。但我都看了,就是一般的皮炎,没有传染病。”
岑晓停了一秒钟,才开口:“请问您有没有相关人员的记录,能否给我看一下,我想做个研究。”
邢大夫沉吟了几秒钟,然后才用一种比平时略低沉的声音说:“这个记录嘛…肯定是有的。当医生的,怎么能不将每一次的病情详细记录下来呢?这万一以后要有点问题,也好查看之前的病史。”
“但是啊,这个病历不能随随便便给人看啊。这个是病人的隐私,你知道吧?”邢大夫的光倾着身子看着岑晓,这姿态在我看来颇有几分教育后辈的意思,“我要是给你了,我不就违背了医生道德了吗?”
“邢先生,”岑晓说,“我们这也是关心村民的健康。你可以把病历的个人信息都涂掉,只给我们匿名的信息。我们需要排查一下传染病爆发的可能性。”
“哎呀,小姑娘啊…这我早查过了,不是。”邢大夫摇摇头,然后说:“我估计啊,可能是哪里的花粉之类的,这个季节飘过来了,过敏的比较多。”
“这个不像是过敏的症状…”岑晓还想争取,就被他摆摆手打断了,“隔行如隔山。你是搞天文的,既不是医院,又不是上级机关。我不能随便把人家的病历交给你。我劝你,还是好好关心自己的科学研究。医学上的事,还是交给专门的人士吧。”
岑晓不言语了。不知是理亏,还是觉得这人不可能通融了。寻思了许久,才无可奈何地说:
“那…你确定不是传染病?”
邢大夫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说:“姑娘,你信我的。”
岑晓只得叹了口气,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说:“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请务必上天文台去告诉我。”
“放心,放心。”邢大夫安慰着她,把人送出门外。我跟着岑晓的光出了门,刚走上大路,就见她掏出了一个方形的仪器,按下一个通讯按钮。
“小鹿,小鹿,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白月鹿的声音从她手中的通讯器里传了出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