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双喜追着山魈在屋里嬉戏。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捣捣。”我心里暗想,拿出哨子,想了想,吹了两声短音,指指捣捣又指指我身前。
双喜赶着它将它赶过来,几次后它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让双喜好好管住捣捣,自己回去帮忙。
推开门,看到一个脸很长的男人站在乌鸦头顶方位,大家都在忙着没人理他。
他穿黑衣黑裤,戴着胸甲,手里拿着条锁链,正在把锁链套向乌鸦脖子。
乌鸦身体躺在床中,影子却在反抗,那长脸男人一碰到红绳像被烧到一样,向后退去。
他仍不甘心,竟然抽出一把手掌长的刺去挑那红线,一挑,一根红线断开了。
我揉揉眼,那男人再真实不过,但我知道他不是人。
他是神。一个阴差。
身上的阴气和鬼怪不同,不会被人发现。
他好像感觉到我的目光,歪着头和我对视着。
我冲他摆摆手,又作辑,求他放过乌鸦。
那张长长的脸出现好玩的神色,突然龇牙笑起来,无比狰狞。
我心跳得很快,却淡然转过头,走到师父身边跟他比划几下,同时拿出口哨警告蛇灵藏好。
师父很镇定,将手伸入衣服,拿出一张蓝色符放入我手中。
我把符挂在胸前,木木转头向乌鸦看了一眼,惊了一下,鼓励地冲我点头。
我走到乌鸦头顶上方,那人真的是虚体,虽然看起来那么真实。
我一走过去,符咒就开始发出微光,那人撤出碰到我的范围,但仍不走,他立在墙角,我搬了椅子坐在乌鸦头顶。
不多时,他不甘寂寞,走到乌鸦脚尾,又想故计重演。
我跑到乌鸦脚边站住,挡住他。
他开始有些生气。
师父忙完手中的事,拿出灵符,带我来到隔壁房间,书写上表天听的檄文。上香祝祷,画了符咒一并烧了。
我们回到乌鸦那里,那人仍在捣乱想带走乌鸦。不一会儿,身影慢慢变淡,消失了。
红犼一直没有任何反映。
“是不是得把它杀了?切开肚子?”师父热得衣服都湿透了。
“你砍砍试试。”老歪回道,不时试着火盆。
“只有用火方才克得了金,不过时间上就不好说了,毕竟这是上等僵尸。”
师父用短刀不管砍还是刺,红犼没有任何反映,连道痕迹也留下。
这一烤时间长得超出我们预测,中间周天一又去买了两次炭,才保持火没有熄灭。
乌鸦不能再等了,他脸上开始呈现死人的模样,魂虽还在,但气已经弱得跟本感觉不到。
再下去,我们就只是绑着一具尸体,强行留下魂魄而已。
我拿出返魂香抠下一点,用小盘子放在蜡烛上烤,这么一来,就必须关上窗子,省得引来太多游魂。
屋里像桑拿房一样。蒸腾着返魂香气、炭气还有僵尸脸下放的香炉和僵尸身上的味儿,再加上几个没洗澡的人味儿别提多提神了。
乌鸦终于气息强了些。我一直端着小盘子不时烤一烤让香挥发一些。
“快来看,快好了!”老歪兴奋地大叫一声。他手放在红僵腹部轻轻摸了摸。
我们依次摸过,腹部竟然有些柔软了。
“可以开始了吗?”木木有些紧张。
老歪摇头,“我认为这不是适时的意思。”
“适时——应该是一个一看就知道要下刀去取的时间,这个可不算,我都不知道这样下刀会不会刚切下去,伤口就愈合了。”
我们围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看着,他频繁地用手试温度,保证火不至于太热太凉。
又过了数小时,我们都疲惫不堪时,红僵腹部真的起了变化。
它的肚腹慢慢地胀了起来,一看皮肤已经非常柔软。
“好了!”老歪大叫一声,师父和邢木木两人一用力将红僵翻过身来,肚子向上。
只有一分钟时间,如果取不出,僵尸会恢复原状,坚硬如铁,再烤也没用了。
老歪早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拿在手中,肚子一向上,他一刀划开了最以柔软的部位,手上戴着手套下手去捞。
这一抓之下,捞出一团像肝脏一样的血淋淋软乎乎的烂肉,还散发着一股子腥气加说不出的怪味。
他顾不得许多,先将烂肉扔在盘子里,又下手去捞,腹腔中的内脏早就在僵尸进化的过程中不是慢慢干瘪就是完全消失了。
里面只有血水,摸骨头时,又一个个都很坚硬,别说想拿出来,就是用刀划上几下,也划不掉。
一分钟眼看要到了,古老歪一脸疯狂,不甘心地还在红僵肚子中摸索。
“快出来!”师父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