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爱上了这里的生活和空气,甚至连蛇灵袋也不必天天戴在身上,让它跟着姑姑和兵鬼一起灵修。
我和小山魈在山里呼啸来去,好不惬意。
这天我们又在树林里跑来跑去,它一蹿就不见了影子,偌大的树林里只余我一个人,我听着自己的呼吸,怎么也找不到小山魈的踪迹。
有些着急时,听到远处有小山魈的叫声,叫声里还着焦急不安。
我向它吼叫的地方跑,那里有被一圈树林围起来的一小片空地。
空地上倒着一个人。
灰色,头朝下。
看体积不是太大,我壮着胆子向那个人走去。
他身上的衣服都成了一条一缕,还没走近就闻到很大的馊气,像饭菜放了很久的那种味儿。
头向下趴着,我走近一些,看到竟然有小虫子在他头发里钻来钻去,很忙活。颈部的皮肤黑得跟本看不出是白是黄。
捏着鼻子,拿了个树枝,我轻轻捅了捅他,没有一点反应。
他的一只手伸长放在头两侧,我拍了拍那双脏手,手掌还没我的手大,是个没多大的孩子,脚上却穿着一双成年男人的旧皮鞋。
我从包里拿出一瓶水,示意小山魈把这人翻过来,小山魈有点嫌弃,跳到人边上,用手一推。
年轻的山魈力气是非常大的,甚至能抱起我来。
它没费多大力气就把那人翻了过来。
我这才看到他的那只袖子空荡荡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拿了块平整些的石头,垫在他脑袋下,把水瓶拧开,掰开他的嘴唇,倒了些水进去。
大部分都流到衣襟上了,但他还在稍稍动了下嘴唇。
我喷了口水在他脸上,又在他嘴上倒了一些。
他慢慢睁开眼睛——那是一双黑白分明,却很麻木没有感情的眼睛。
他坐起身看看我,又转去看小山魈,吓得趴起来就跑,一边不清楚地喊着,“山鬼。”
不等我追他,他一头倒在地上,又起不来了。
我追过去,比划几下,他看我不会说话反而放下心来,接过我的水瓶喝了个够。
我看他身高只到我胸口,分明是个小孩子,比划他家在哪,他摇头,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不知道。
我只得把他带回去。
姑姑看到我去修炼竟然捡了个脏孩子回来,又看到这孩子脏成这样,让乌鸦先烧水给他浇干净。
乌鸦烧好水提了桶招呼他,“来,我给你洗。”
脏孩子恐惧地后退,用一只独臂抱着自己的身体,一直摇头,又指指我。
“我才不和你一起洗澡。”我比划着。
他不情愿地和乌鸦去厨房拉起帘子的地方。
不出一分钟乌鸦出来了,对姑姑说,“是女孩儿。”
我好奇地和姑姑一起走进去。
那身的增肥作用的条条缕缕的衣服脱下来后,小女孩子像根麻杆,令人惊讶的不是性别,而是她身上的伤痕。
密密麻麻,好的地方结了痂,掉下来露出粉色红肉,有些地方的痂很厚看上去像树皮一样粗糙。
这都是好的,她转过身有一条伤口很深,从颈后一直后臀部,已经化了脓,还在向外渗出浓液。
更可怕的是,天气热起来,已经有苍蝇,她的伤口里隐约有白色小虫子爬进爬出。
姑姑倒吸口冷气,将一条厚毯子披在她身上,让她在凳子上坐下。
她乖得不可思议,自己抓住毯子,坐下来,不叫疼也不喊冷。
乌鸦拿来药箱。姑姑咬咬牙,拿出消毒水,去掉她的毯子,小声说,“现在在消毒,别怕,这样才会好,知道吗?”
小女孩从到我家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翻着眼睛没有一点表情看了看姑姑,点了一下头,不动了。
像块石像。
姑姑拿着那消毒水从她颈部的伤口顺着浇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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