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朱祁钰虚弱地喊道:“于谦...于爱卿。”
于谦掀开隔着的暖帘,抬脚走了进去,只见朱祁钰干瘪地躺在龙床上,大有油尽灯枯的态势,不觉心底一惊。
“于爱卿....传朕的旨意,朕要去佛寺为河南与广西的百姓祈福,暂离朝堂几日。朝政由你们内阁代理。”朱祁钰吃力地说道。
“臣遵旨。”于谦心里明白,这是皇上的权宜之计。若是让百姓们知道他病重的事情,只怕天下又要乱了。毕竟那些守在城外的藩王们,对皇位也不是没有心思的。
于谦沉重地走出了乾清宫,拦住了路上的李太医。李太医将朱祁钰的病情如实告诉了于谦,只怕已是回天乏术,只能等日子了。至于为何皇上的身体会突然如此,他们也不知道,或是补药吃多了?纵欲过度?他们岂会知道唐彩屏每日偷偷给朱祁钰服用的回春散?
这日,李贤与于谦又在徐溥的府中坐了一夜。而石亨也在徐有贞处待了一宿。
“听曹吉祥说,皇上已经病的严重了?”石亨神秘地问道。
“是啊,据说是如此。”徐有贞望着湖面倒映的明月。
“可皇上还要去佛寺礼佛祈福?你信吗?”
“权宜之计,只能如此吧。”徐有贞叹气道。
“如今朝政到了于谦一众内阁手中,你我更无出头之日了!......”石亨有些不忿。
徐府,徐溥习惯性的将一颗黑豆投入了瓶中。“徐大人,这储豆的习惯果真是每日里坚持的。”李贤看着笑道:“只是为何要投一颗黑豆?莫非,徐大人认为动了什么不好的念头?”
“呃....皇上病重,然皇上的皇子年纪尚小....卑职以为关乎于皇位之事难有两全的善事。”徐溥苦笑道。
“只怕,朝中已有人动了心思了。如今大藤峡与河南之事未平,皇上又如此...我等应该为天下斟酌一番了。”于谦说的义正言辞。
未央宫,唐彩屏听闻皇上又晕倒了,却没有宣她过去侍奉,心下已经很是不自在。只见曹吉祥幽幽地飘了进来,慌忙起身迎接。
“哟,曹公公,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怎么想起来我未央宫看我这闲人来了?”唐彩屏酸溜溜地说道。
“贵妃娘娘,瞧您说的,皇上身边自有新进的采女们伺候,刚封了孙美人,王充容,都在乾清宫里陪着呢,哪用得着老奴啊?”曹吉祥笑嘻嘻的说着却如一把利剑扎在唐彩屏的心里。
唐彩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表情有些扭曲:“哦,这倒是省了本宫的心了,曹公公,今日您来我这未央宫是为何呀?”
“老奴此番来是告诉贵妃娘娘,刚皇上下旨,令汪皇后搬回坤宁宫啦...这皇上,果真是与汪皇后伉俪情深呀....”曹吉祥眼瞅着唐彩屏越来越狰狞的脸,继而说道:“贵妃娘娘,皇上如今新宠旧爱,身体难以应付,您的补药.....该适当添一添了......”